李龙一进门就喊道:“老杨,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大过年的就把我们叫过来?”
杨柳笑道:“老李,老马,老颜,今天我发现了一幅画,特地邀请你们过来鉴赏一下!”
“有画?快拿来看看!”李龙三人顿时兴奋起来,他们都是画痴,过年这几天呆在家里都快憋坏了。
杨柳指着茶几上大半被卷起来的画笑道:“就在那里,你们自己看吧!”
李龙走上前去,看到画卷的材质后,惊讶道:“现在应该不会有人用绢作画了,莫非是你或者小许从哪里淘来的古画?不过也不太对,这绢的材质太新了……”
旁边的马照辉笑道:“老李,你废话真多,赶紧看看啊!”
“唰”的一声,画卷展开两寸,李龙三人身体陡然一震,互相对视一眼,颜伟小声道:“老李,老马,我没看错吧?”
李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看右下角的树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把整幅画打开,接着整个人都懵了。
“老杨,你……你是怎么把《溪山行旅图》的真迹搞来的?”
马照辉疑惑道:“不应该啊!从绢的材质来看,不像是宋代的,而且这墨的香气很浓郁,还带着丝丝湿气,这印章似乎也太红了点……”
颜伟都快把脸贴在画上了,惊叫道:“不可能的!《溪山行旅图》我从小到大临摹了不下百遍,对于其中的每个细节都很熟悉,这绝对就是真迹!只是这幅画不是收藏在海对面小岛的博物馆里吗,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弄回来的?”
杨柳笑道:“老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有底了!刚才我第一眼看到画的时候,也恍惚地觉得这就是范宽的真迹。可很遗憾地告诉你们,这幅画确实是刚画出来的临摹之作!”
“你说什么?可……到底是谁有这么高的水平,不会是你吧老杨?把我们哥几个叫过来炫耀了?”李龙惊问道。
杨柳摇摇头。
“小沐,是你?”
沐可真忙道:“可不是我,我哪有这水平啊!”
“徐渭小子,难道是你?”李龙早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徐渭,不过马上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不可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你们几个别瞎猜了,不是书画院的人!”
“快!告诉我他是谁,我要亲自登门拜访,将他请到我们书画院,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够埋没呢?”
杨柳笑道:“真的?这太简单了!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小章啦!告诉你,他可是京城大学机械学院的老师,搞机器人的!怎么样,一个外行人画的画比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的老头子还好,是不是深受打击?”
“老杨,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李龙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看我像开玩笑的吗?还有,这画上的印章是这位龙小友用破石头刻的,这幅画算是他们两个共同的作品!”
马照辉恍然道:“我刚才还想说呢,这印章跟真迹完全一模一样,除了颜色鲜艳一点……”
李龙正色问道:“老杨,我再确认一次,这幅画真是小章画的?”
杨柳道:“我一直就在这守着呢,要是你不信,再让他画一次不就得了?”
“小章,你愿意吗?”李龙看向章文杰。
“当然!”章文杰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便要去书房重新再画一次。
“慢着!”龙俊喊道。
“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许其昌好不容易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龙俊笑道:“你们肯定很好奇,我们两个明明是门外汉,为什么会有如此高超的画技?其实不瞒你们说,老章和我就各只会一幅画,他只会画《溪山行旅图》,而我则恰恰会画《富春山居图》!我们两个从小就对绘画很感兴趣,但没有足够的时间系统学习,便想出了对着一幅画拼命临摹的方法,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墨汁,用坏了多少毛笔,才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但也仅限于这两幅画,画其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哈哈!”
杨柳问道:“你的意思是?”
“正所谓好事成双,老章画了一幅,我也来一幅,就画《富春山居图》,你们看如何?”
“这太好了!那你赶紧去书房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杨柳大喜催促道。
“那多无聊啊,你们一起进来吧,正好从旁观摩一下,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你小子还挺自大,不怕我们分你的心吗?”许其昌气呼呼地说道。
“叔叔,当你一辈子只干一件事的时候就知道了,它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就算是闭着眼也能画出来!”
“你就吹吧!”
“既然叔叔你不相信,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只要能闭着眼把《富春山居图》画出来,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一言为定!”许其昌正想找回面子,既然龙俊主动送上门来,他当然不能退缩。
众人进入书房,龙俊让许雯拿来一个眼罩带上,为了防止许其昌挑刺,他还用透明胶带把眼罩贴了个严严实实。
“小雯,你按照《富春山居图》的原尺寸给我裁一块宣纸!”
杨柳问道:“龙小友,你不会是想把烧掉的那部分也画出来吧?”
龙俊笑道:“正是!虽然真迹已经湮灭,但历史上的仿画还是很多,我综合了各个仿作的特点,结合《剩山图》和《无用师卷》的风格,已经完全推演出了原作的一切细节,就算是黄公望到此,也绝对以为是他自己的大作!”
许其昌在后面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老婆,这小子实在是太猖狂了!”
沐可真捂着嘴笑道:“其昌,你不是常说真正有才的人才有资格猖狂吗?我看小龙他就是这种人,要不是女儿早就心有所属,我都想认他做女婿了!”
“你……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许其昌更气了。
龙俊道:“大家看好了,我要开始画了!”说完,毛笔便在纸上飞速挥舞起来,众人都有些眼花缭乱,只觉得笔影一闪,纸上便多了一座山、一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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