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珞双眸顷刻间布满红血丝,死死咬着牙,纵使她极力维持形象,却仍能让人看出她正处在暴怒阶段,她愤恨地看向南修仪,而后又移到了他身后那抹茜色的衣摆处。
由于体型的差距,姜雪茶整个人都被南修仪给遮挡住了,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但梵珞就是能确定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一定就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黑心贱人!
都已经是合作的盟友,阿淄洛要回本国的玉璧,他们为何要横插一脚?!
“不过是件死物而已,你们将其归还,成全了我父皇的孝心,也还边界百姓一个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梵珞公主可别拿边界百姓说事,你们若是真心想要他们过得好,就别每到秋收之后挥师南下。一个强盗来指责我们不爱民,过于可笑了。”
南修仪也察觉到梵珞的怒火,忙乘胜追击,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也别想我们大承主动将玉璧送上。”
“那你就不担心我们阿淄洛勇士倾巢而出,横扫大承北境,直抵京城?”
“我们大承又何曾不厉兵秣马,静待佳期!”
南修仪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每一个大承官员皆被说得热血沸腾,梵珞及阿淄洛勇士则敢怒不敢言,百官心中一阵痛快,让她跟泼妇似的挑衅,又像泥鳅一样滑腻,活该被捏住七寸!
开战?
阿淄洛是兵强马壮,但是受环境影响,每年冬日都会将一年里攒下的粮食都给吃光,第二年半点存粮都没有。如今粮草储备尚且算充足,可一旦开战,少则要打上月余,多则半年之久,这些粮草都未必够吃。
若是阿淄洛大获全胜,尚且能以占据的城池来换取过冬的粮草,但若是失败,这个冬日至少得饿死半数人,元气大伤,日后就只能在大承面前俯首称臣了。
而大承,本就在各地建有仓库储存粮食,入秋后更是可以源源不断供应前线。
最终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梵珞很清楚,所谓“勇士倾巢而出”,不过是外交上威胁人的话术罢了。
她不能拿阿淄洛的臣民来赌一场输赢。
“好,我代表阿淄洛退让一步,就拿那批军械与你们交换。”
“抱歉,能以军械交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南修仪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
“本王突然想起,等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以后,心有不甘,于是朝边关百姓撒气。你们能丧心病狂,本王却不愿我大承的百姓受苦。不若我们再签订个边关休战三年的协议?”
“你出尔反尔,可是欺我阿淄洛不敢与你们拼了?”
梵珞身后的壮汉声如洪钟,体形硕大,愤怒之时双眉倒竖,宛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兵部尚书亦觉得南修仪过分了些,要是想要两国太平,早将条件讲出来啊,刚谈好一个条件又抛出第二个,不是存心挑事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其实五皇子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去他娘的道理!是不是等我们答应完这个,你们又再提下一个要求?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了是吧?今儿我也把话撂在这儿了,我们阿淄洛的男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舍得一身剐的,你们要是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们屠你们几座城!”
几个壮汉围成圈,怒视着百官,而梵珞则是被他们保护在其中。
他们撸起袖子,露出粗壮强劲的肌肉,身上亦高高鼓起,单薄的布料被撑起可怕的弧度,以他们的力气,恐怕一拳就能将人揍得半死。
百官皆变了脸色,频频后退,空出了个极大的圈。
见状,壮汉们相继发出嗤笑,大承以文人为尊,果然不能与他们这些真正的男儿相提并论。
南修仪也怂了,右脚往后退一步,却被姜雪茶给推回原位,她小声道:“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中,他们只不过是外强中干,您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唬住。”
“万一真踩到他们的底线了,两国撕破脸,当如何是好?”
他不担心开战,因为靖康帝之前就有意出兵征讨阿淄洛,但是他之前不受梵珞的威胁,置边关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若阿淄洛妥协也就罢了,可若是打起来,再有人推波助澜,那受苦受难的边关百姓肯定会怪罪他,届时他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他就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
姜雪茶听到这话,第一次怀疑起南修仪的男主身份来。
阿淄洛为了二十多年前送出去的东西大动干戈,还不够说明这东西很重要吗?他占据主导权,有何可担心的?
“坚持原来的态度,一步都不能退让。”
原书中,姜宏放将玉璧作为白家和阿淄洛勾结的证据上交至京兆府后,白家覆灭,阿淄洛就在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来交换玉璧。
两国谈判许久,最终阿淄洛为了那块玉璧答应休战三年,抛开他们得到此物后违背盟约推翻了协议的结果不说,单从他们愿意签署此协议来看,他们对此物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这功劳就该由她未来的夫君夺得。
南修仪见识过姜雪茶是如何料事如神的,把心一横,下巴轻扬,无所畏惧般道:“交易就是要买卖双方都同意才成,我们不强求。”
这一步看似给予阿淄洛尊重,实则在逼他们早下决断。
几个身份高的壮汉回身,与梵珞商量,不过他们当中多数人是不赞同的。
一来,以往每年冬日,阿淄洛的百姓想要活下去,就得去大承边关百姓家搜刮食物,如果答应休战三年,他们未来三年的冬日要以什么果腹?
二来,梵珞深知南修仪是个蠢货,只要将他和姜雪茶分开,他就不能威胁到阿淄洛,届时他们想要回玉璧易如反掌。既然有更容易的路可走,他们为何要签下这份休战协议?
“此玉璧还是白家与阿淄洛勾结的重要证据,依臣之见,不该将它交给阿淄洛。”
清越悠扬的男声不似南修仪那般势在必得强势不肯退让,亦不似朝臣那般愤怒暴躁,反而像是拂过竹林的凉风,像是淌过山间的溪流,舒适散漫沁人心脾。
梵珞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谢屿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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