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躺了一会,头顶隐隐作痛,视线却清明许多。愉悦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冰袋往她头顶一放。知了冷的一激灵。
阿豪怒道:“你还嫌知了被你害得不够惨?”
“你怎么知道用冰敷?”
愉悦挠挠头,笑道:“我看的。”
“太冷了。你放冰箱里去。”知了说。
“落落来了,你去把挡风屏拉上吧。”这挡风屏还是落落家淘汰下来的。还在能挡风遮雨,落落这样的身子骨可寒不能受寒。
大仙从屋顶落在知了床头,摸摸她头上鼓起的大包。知了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说:“呃,你不用担心我。去院子里看着。晚了就没了。”
大仙依言,眼冒精光。为了吃顿叫花鸡,可不容易,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要真的饿了,蛮子的饼干先吃些。”
大仙摇头,一脸嫌弃,跳下床,沿着窗口溜出去。
愉悦把冰块放进冰箱,转身在知了床前蹲下来。知了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很熟悉,却又找不出相似的记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很熟悉,就像很早之前就见过。你,阿豪还有蛮子。”愉悦的手指像小人般在床沿移动。
“在哪里呢?”知了好奇。“我也很奇怪就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真的?”愉悦抓住她的手,一脸惊喜,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我从哪里来的?”
知了抽回手,“我不知道,或许真的是嫌你傻,父母扔了你也说不定。”
愉悦低头,胸口上用丝线套着的纽扣露出来。
“你喜欢纽扣?”
“嗯。”
“喏,这玩意带着怪怪的。你要喜欢项链,可以找阿豪给你买。”
“他才不会啊,只会欺负我。”
“呃,赶明我给你买。”知了惊讶他话如此之多。
“愉悦,原来你躲这,诗语姐说你犯了错,伤了知了姐,你打算怎么赔偿知了姐?”
“那我娶她?”
忆香本想戏弄一下愉悦,听他这样一说。屋里两个女孩变了脸色。
“愉悦哥哥,知了姐是名花有主的人。按理说,她是你嫂子了。”
知了涨红脸,掀开被子下床。愤然说道:“愉悦,你怎么越来越疯言疯语了?我跟你可没关系!”
屋里剩下两人。
忆香看了他好一会才轻声问:“你想起来了?墨月哥哥。”
“很早之前我见过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
“墨月哥哥,你可不能动情。这村里太危险了,我有预感,今天会发生些什么。”
“能有什么?会是那神婆吗?”愉悦淡然说道。
“有可能,我心里很不安。我总不能再去山神爷爷庙里偷东西。”
“无所谓,反正成不了仙,山里的日子太无聊,何不在人间转转?”愉悦说着已经大步跨出门去。
炉子里的火很旺照着每个人的脸色红彤彤的。院子里下着小雪,积雪覆着大地,天地白皑皑一片,雪色里隐隐露出几朵金黄色小花,幽幽清香在空气飘散。
“好香啊。”
“这是腊梅花。”落落说。拉过知了用手指揉揉她的头。
“疼。”知了咧嘴。
“你可是遇着冤家了。”落落神秘的拉过知了,“乐园里来了位道长,白衣长袍,长发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一来就点了鲜虾牛蛙。往餐馆里一坐,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你们家近日会有祸事,本道画符结账,保主家平安。’我一听气得就想撵走他,偏偏我妈信得不行。好吃好喝招待,还给他安排最好的客房。”
“那道士说,平日里游走四方,驱灾辟邪全靠缘分。喏,这是他给我画的福。我好好的一个人他硬是说我不久有祸事缠身。我呸!竟说些不吉利让人窝火的话。”落落从兜里掏出一个福袋,袋子里装着一张红纸,红纸上画着看不懂的符号。
李诗语眨眨眼,咳嗽一声笑道:“这你也信?说不定就是骗吃骗喝的骗子。”
“看他面相倒是气质不凡,精通天理的样子。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莽子说。
落落笑道:“我看你呀就是傻。”
“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嘛!”
葡萄酒,年糕,桂花糕已经准备好,蛮子,阿豪,莽子和愉悦围坐在一起打牌。
阿豪说:“谁输了,待会不准吃。”
蛮子点头:“输的不会是我。”
忆香坐在蛮子身后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就会欺负小孩。”
知了把叫花鸡从炉子里端出来,敲碎泥土,淡淡酒香四溢,外焦里嫩香气缭缭。秦奶奶拍手乐道:“不错,知了手艺不错!香!”蛮子立刻扔了牌跳过来。“姑姑,终于可以吃了!”
大仙拉拉知了裤管,口水沿着嘴角流了一地。知了撕下一大块鸡腿肉给他。“烫啊。”
大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两只前爪捧着,来回颠着。轻轻舔着爪子上的油渍。
“他可馋了好久了。可惜我没时间。”知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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