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骥率先站出来一来出乎百官的意料之外,二来则是也想看看王骥想说什么,毕竟昨日的事儿并不久远。
只听到王骥道:“回皇上的话末将昨日返朝,听闻诸位大人联名上奏末将老师费财,以一隅『骚』动天下,末将思来想去认为诸位大人所奏甚有道理,所以末将也不想说什么解释的话儿,只不过末将心头有些疑问想问问诸位大人?”
小皇帝哦了声道“什么话?”
王骥叹了声道:“末将得皇上信任,自正统三年到今时今日总督军务,三次征讨麓川为朝廷开疆拓土抵制外患十几年,得圣上保佑王公公调度有方,末将才能屡次为朝廷抵制外患,建立功业,末将自问做不到岳王爷那般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但也算是武将不怕死了,这么多年来末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碰上了阴雨天浑身的骨头都疼得厉害,还有老臣这风餐『露』宿所留下的肚疼的小『毛』病怎么着也不比不上诸位大人坐在衙门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来得舒坦,算上妻儿老小都不在身旁,因为人杀多了,有时候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浑身的伤痛换来的却是诸位大人的职责辱骂,末将每每想来心头总是伤感,或许诸位大人认为老臣老了不重用了,又或者诸位大人看末将不顺眼说上两句说上两句,这些末将都能理解,末将也不怪谁,末将只是问一问诸位这些年末将南征北战当真是如此罪大恶疾么?”
这话儿问得巧妙,正统六年至正统十三年间,王骥总督军务,三次征讨麓川,虽说百官因王振弹劾他“老师费财,以一隅『骚』动天下”。但不可否认王骥进行的战役确实基本平定了麓川的叛『乱』,并将之控制在朝廷手下,巩固了边疆的安全,加上这几年王骥被与都御史陈镒巡视延绥、宁夏、甘肃等地时,时宁夏边军三年一换,并增选军属以防备,致使军士疲惫、军用困乏。王骥请每年调换一次,让应来更代的十月份到达,而被替代的留到次年正月再回去,以此提高效率。可谓是有利于朝政之举,算上王骥参与讨平湖广、贵州各地苗人的叛『乱』,功勋之高用陈敬宗的话儿说,王骥是蓄文武将相雄刚之才德,且素着西鄙韩范韩琦、范仲淹之功,简在圣衷,非一日矣!然则永清南徼,俾朝廷无复南顾之忧者,公之功岂浅浅哉?铭鼎彝而纪竹帛,炳炳然直与古之儒将争光后先。此儒者遭遇之极,盖不特缙绅之光,寔为邦家之光也。这样的一个与朝廷大有用处的人,百官本也没想着弹劾,若不是王振参与了这件事还算是一件罪名的话,言官也不想去得罪这样一个当世名将,毕竟人家现在简在帝心不说,光是湖广、贵州各地苗人的叛『乱』就离不开他,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是有持无恐,未必把你奏章上的哪点罪名看在眼里。
所以面对王骥的喝问,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言官御史仿佛是领了指令一般,无人啃声。
王骥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目光在左上角的方向看了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小皇帝的脸上,那意思很明显:“皇上,末将的委屈百官不管,您总得给个说法吧。”
小皇帝倒早就有了主意,听了这话儿倒也没思索,张口说道:“本朝之制文臣不许封爵邑,惟有武功者不在令。自洪武以来盖百年于兹矣,文臣有武功而封爵邑者,始一人焉,爱卿天资通敏,遇事敢为,正『色』立朝,欲以身狥天下,毎陈国家利害,生民休戚,辞气恳切,孜孜不已。襟怀开爽,好贤乐善,人有寸美,必极口称道。见人材沉滞,必拔起任用,始终成就之,未尝有德『色』。与人交,不立厓岸,循循和易,虽位兼将相,望重累朝,曾无一毫骄矜之意,见于颜面,体貌清臞,风仪俊整,尤善谈论,见者为之愯然,当大事,屹若砥柱之在中流,功名事业,视前古为无愧,这些非但是朕知道,便是宫外的百姓也是一清二楚的,那些百姓唱的歌谣爱卿不记得,朕还记得两句。”小皇帝说到了这儿,忽得当着百官的面,唱起了歌谣来:“天生豪杰,祚我邦家。大其抱负,弘彼声华。乃若斯人,世岂多有。为凤为麟,出也非偶。惟忠毅公,间气所钟。芬芬茅苇,挺见孤松。早奋于庠,入奉廷对。羽仪公朝,展也无愧。历试繁剧,如剑断犀。佐持宪节,名震山西。召尹京畿,畿内安堵。贰我夏官,折冲尊俎。进大司马,出巡边陲。斩其怯将,大张兵威。于甘于凉,于彼沙漠。矫矫强敌,罔不就缚。麓寇弗靖,以跳以梁。公来督战,如鹰之扬。歼厥渠魁,『荡』其巢『穴』。滇南之境,遗患斯绝。报功有典,逈出群流。河山带砺,与国同休。将相之才,一代之望?百姓都知晓爱卿忠贞爱国,乃大大的国之忠臣,莫不是在爱卿的眼里,朕还不如宫外那些无知的百姓不成?爱卿奉诏行边。指挥安敬,黩怯斩焉。军势大振,莫不争先。谋敌犯境,蒋贵檄前。任礼继后,勖其勉旃。若功不立,相见无年。众力感奋,一战赫然。黄河敌遁,追至黑泉。俘以千计,斩获十全。捷闻还部,再讨麓川。东西乘隙,腹背捣坚。破其七砦,俘溺万千。任发机发,败逃若烟。渠魁虽失,天威大宣。文臣出讨,殊足称贤。朕虽久居深宫,但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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