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王骥又惊又喜,听皇上语气不悦,生怕热得小皇帝心头不快,如今的他在百官眼里已是罪孽缠身,早就该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了,指望有人出来给自己说句好话怕是不太可能,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小皇帝心头的哪点信任。所以一听小皇帝语气不对,刚忙回了话儿。
小皇帝道:“既是不敢,这事儿就不要多想了,诸位大人此举也是为了朝廷,为了让爱卿更明白自身的重责罢了,才给朕上了几道奏章并非指责爱卿的功勋人品,朕的江山还指望将军来守卫。”
“末将谢过陛下信任,末将此生必定为陛下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小皇帝似对王骥的表现十分满意,颔了颔首道:“爱卿能这么想实乃我大明之福,不过爱卿也该用用心了,爱卿前后三征麓川,终抓不到思机发,与朝廷而言,此事终究是一个隐患,麓川前后打了多年,朝廷劳师费财,以西南一隅而『骚』动天下实属不该了。也怪不得百官对爱卿多有指责之言了。”
这一番话儿入情入理,落在了百官的耳朵里大是欣慰。
杨峥撇了一眼小皇帝见他神『色』肃然,颇有明君之相,心道:“这个小皇帝若是好好治国,倒也不是一个糊涂人。”
面对小皇帝的责问,王骥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虽天资明敏,遇事敢为,用能屡效战劳。然麓川之役,他前后三次为朝廷立的功勋是不少,可始终没能抓住贼首不免有些遗憾,百官以这条指责他的时候,他虽觉得委屈,可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此时被小皇帝提起,羞愧之余,更是恨透了总能逃走的思机发,同时心头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此番重回战场,绝不能再让思机发跑了。”
小皇帝看王骥不言语,又安慰了一番便让他退下了。
被王骥这一番闹『骚』一闹,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原先不怎么说话的文武大臣纷纷开始上奏,这样的局面从杨峥做内阁首辅以来还是头一次。
起先杨大人以为这是百官难得看见小皇帝日益成熟了,纷纷上奏。
可再听下去事情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百官上奏是不假,可所说之事似都绕不过王振,昔日在言官眼里的王公公是擅窃国柄,『奸』盗内帑,诬陷忠良,草菅多命,狠如狼虎,不过才一日的功夫,百官所奏全都转换了风气,在他们的口中王公公是有不少的缺点,可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的生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至于那些排除异己、『奸』盗内帑,诬陷忠良,草菅多命额勾当,都是一些大胆的手下所为,王公公毫不知情。
为此这帮言官还是上奏了不少事实,如,麓川之役兴起。麓川宣慰使思任发反叛,多次击败官军。黔国公沐昂讨伐不利,于途中病逝,由沐晟接替。沐晟提出攻取策略上奏,请调兵十二万人,不切实际,是王公公认为王骥可以嘱托,便想大举兴兵,而王骥也想出力,最终表明王公公荐人有功,王骥的确是可造之才,王骥和蒋贵以二万人奔到上江,包围其营寨,仅五天便以六千人突击叛军营寨,斩首数百级,又引诱击败了他们的象阵,王骥更是亲自率诸将环攻叛军七个寨门,堆上木材焚烧。狂风大作,叛军被烧死无数,溺江而死的有数万人。思任发带着两个儿子逃到孟养。官军缴获他的虎符、金牌、宣慰司印以及被他抢去的腾冲等卫所的印章三十多枚。王骥铲平他的巢『穴』,留兵驻守而还,虽说没有抓住贼首,但王骥进行的战役确实基本平定了麓川的叛『乱』,并将之控制天朝之内,此番功勋绝不是诸人一句好大喜功可以抹杀的。
其次是在言官大书特书的经济账上,百官更是言之凿凿,说什么江南人反对向士绅纳税,反对向商人手工业者和矿主纳税,代表了士绅和江南矿业主的利益。但这实际上变相使朝廷财政匮乏。这几年江南以及苏州的赋税便可以看出,经过杨峥一手打造的苏州与东南沿海商业日益蓬勃发展,商业大城市更是多达三十余座,散布在运河两岸、长江两岸、东南沿海,手工业、冶铁更是遍地开花,日益壮大的商人他们在各地设立会馆,组织各种商帮。其中最多的是徽商,其次是江右商、晋商,再次是粤商、闽商、关陕商、吴越商。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中小商人,但也有拥资数万、数十万甚至百万的大商人,这些商人贩卖各种农产品及手工业产品,腰里窜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却上缴可怜的税收,一年下来不足四千万,而王公公执政几年,坚定地延续了朝廷的矿监政策,极力向中上层征税,使朝廷不至于被财政拖垮,朝廷先后修筑长城,打击东南沿海的倭寇,评定苗人叛『乱』,三次出兵麓川那一次战事不需要大把的银子,没有王公公帮着『操』持,朝廷哪有多余的银子打仗。
百官似还觉得说了这么多还不足以彰显王公公的丰功伟绩,还凭空想出了不少,哪怕只是王公公说了只言片语的话儿也成了为国为名的光辉事迹。王公公为朝廷修筑山西长城一事,更是被无限夸大,王文的奏章说,王公公是自己的私产资助边疆兵器马匹等物品。山西大同守将候通疏称:“厂臣王振功在社稷,海内之共见共闻,业已铭刻金石,无容职赘。至其身任边事,誓图恢复,枭灭逆虏,任用黄文、江海等,而城外御敌之伏甲、军器、马匹、悬帘等项俱以家资置办,日逐觧来,又助军需。臣方一意巡缉严警,诸营将吏不敢贪懦营私,不敢馈遗隐串,改虚为实,化贾为真易怯而勇,以有今日。从古内臣谁有出其右者?通侯之世赏宜也!”
浙江巡抚贺田更是在奏章言之凿凿,依着他的意思,江南自古便是多灾多难之地,大多数情况下是当地或有小荒,但不达救赈之标准,而有民众到地方官府求赈。求赈的方式大多先是以罢市要挟,或是直接到官府哄闹告灾,偶有毁公堂物或殴差役的武力事件发生。加上地方官员失职的原因,如私自加派、敛钱自肥等等。使得一些百姓都相当激烈。如殴打地方官后再驱逐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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