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着。其得利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黎思齐的声音并不大,但一来书房就这么几个人,二来父子二人都对这密信充满了好奇之心,莫不是凝神细听,因此人人听得清清楚楚,黎元龙一头的冷汗,牛头看了看黎利,见他面色铁青,额头上的汗水如雨一般滚落了下来,两眼盯着那绸缎,许久才哆嗦的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黎思齐则是一脸的崇拜之色,将这篇密信又默默诵读了几遍,他是读书人,看重的是文采,此文文立论严正,先声夺人。将黎家置于被告席上,列数其罪。借此宣告天下,共同起兵,起到了很大的宣传鼓动作用,难得的是文采出众,让人好生敬佩,早已将文章如何骂自己父王,顺带也带上了自己祖宗的话儿忘得一干二净。
“气煞我也……?”黎利好半天才踹上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父王,这便是密信……”黎元龙听了半天有些疑惑,他才学不高,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这密信大致的意思还是能明白,分明是一篇骂人的文章而已,并没有半分泄露朝政的意思。
黎利也有些奇怪,将绸缎看了看,忽的一扭头喝道:”姓杨的果然厉害,竟整出了这么一篇骂人的文章,这读书人的笔果然是比咱们的枪还厉害,不过这分明是一篇骂人的文章,不是什么密信,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父王,我想起来了,这文章根本不是姓杨的写的,是汉人一个叫陈琳的人于建安五年,官渡之战爆发,作《为袁绍檄豫州文》,痛斥了曹操。曹操当时正苦于头风,病发在床,因卧读陈琳檄文,竟惊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头风顿愈。这文章便是化此而来!”黎思齐一脸惊喜的道,他自小熟读汉人典籍,初始觉得这文章风格比较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并不曾察觉,待细细诵读后,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恢复过来,再将眼前的文章与昔日诵读的诗书一一相互映照,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文章虽说是杨峥化笔而来,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骂了自己祖宗,自己这个长子,面上没半点愤怒不说,还一脸的敬佩之色,不免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对张道:“哼,弄一篇古人的文章,骂骂本王,就想这么糊弄本王么,说,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否则本王可饶不了你?”
张道这会儿彻底将自己融入了这场作秀当中,嘿嘿一笑道:“这个是密信啊,谁规定密信不能骂人了,我家大人说了,这是一片激文,就是要将你们骂得自己都不像好人了,这样再通过阮大人的手传到我家大人精心制作的小报上,你们说说看,天下百姓看了这样的文章,还会相信黎家父子是好人么?”
黎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小报的厉害他先前已经领教过了,那可是一道无形的力量,三人成虎的威力可不容小视,若这样的文章传了出去,与自己军心,民心只怕是大受影响,这密信虽没说军国大事,但通过阮鹰的手传了出去,其作用不言而喻。
“阮鹰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卖本王……?“黎利怒不可恕的大骂了几句。
“父王,阮家不仁,休怪我们黎家不义,此时还请父王早作决断?“黎元龙趁机道。
气得有些糊涂的黎利喝道:“去,把他们给本王抓来,本王要亲自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对待本王?“
“是!“黎元龙大喜,抱拳应了声飞一般的去了。
黎利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丝绸,咬了咬牙:“阮鹰,你果真背叛了本王……?”常言道,一家欢喜一家愁,与黎利的咬牙切齿相比,杨大人可就舒服多了,寻了吃饭的理由,杨大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发府上的仆人买了不少菜,大小姐、沈艳秋两位大美人亲自下厨,经过大半日的忙碌,一桌子好酒好菜算是上了桌子。
杨峥忙招呼众人落座,虽说是家宴,但落座依旧是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杨峥既是安南经略,又是主,自是坐了首席,其次是王通、黄福,张本、高航、徐朗,等人,几个女子则依着顺序坐了末位,三个女子自有些私密话儿要说,因此与杨峥等人的谈话,全然不理会,也不知客套了多久,众人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杨峥在前世的时候就听好此地的花蟹不错,特意吩咐仆人多购买了些,此时经过大小姐小手烹饪,这些花蟹鲜黄,鲜黄,不仅好看,还十分的吸引人。
杨峥哈哈一笑道:“这花蟹是此等的风味,本官闻名已久,今日特意准备了些,也让诸位品尝一下此地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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