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抬起手,同时勒紧缰绳。
掌旗兵摇动战旗,传令兵敲响了战鼓,发出减速的命令。
骑兵默契的减速,直到停止前进,与远处的鲜卑人保持五百步左右的距离。
赤兔又缓缓向前跑了几步,转身面对全体将士。
“换马!”吕布下达了又一道命令。
骑士们纷纷下备用战马,跳上真正的战马。
几次大战之后,如今的汉军最不缺的就是战马,可以做到人人都有备用战马。甲骑更夸张,一骑配备三马,保证马力充足可用,随时可以接战。
吕布轻踢马腹,来到左翼的张辽面前。
“文远。”
张辽踢马出列,拱手施礼。“君侯。”
“等会儿你先出战,试试鲜卑人的虚实。”
“喏。”
吕布看了一眼张辽身后神情阴冷的去卑,招了招手。
去卑虽然不愤,却不敢与吕布当面发生冲突,只能踢马上前,拱手行礼。
天子不在这里,惹恼了吕布,吕布很可能直接杀了他,然后报一个阵亡。以吕布在汉家天子面前的受宠,最多也就是降职处分,安抚一下匈奴人的情绪,过两天再官复原职。
生死面前,他只能忍气吞声。
“努力作战,证明你们的勇气。”吕布大声说道,面对去卑,目光却扫过所有的匈奴人。“打赢了,我请你们喝酒吃肉。打输了,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后果。”
吕布这一声中气十足,去卑离得比较近,震得心襟为之动摇,不禁骇然变色,头皮发麻。
他以前也和吕布发生过冲过,却没感受到这样的威势。
看来在天子面前,吕布还是很收敛的。昨天如果真的动了手,后果难以预料。
“去吧。”吕布拨转马头,持戟直指前方,直指远处的鲜卑人。
“随我来!”张辽跃马而出,执戟大呼。
亲卫骑率先跟上,李药师踢马加速,率领两百匈奴骑兵,紧紧跟随。经过几次战斗,他们已经由向导转换为战士,全员披甲,甚至还有几匹用鲜卑人的马甲装备起来的甲骑。
他们举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喝,从吕布的面前驰过,与吕布四目相对,仿佛接受吕布的检阅。
去卑咬咬牙,举起战刀,大声疾呼。
五百匈奴骑兵跟着冲出了阵地,随着去卑向前急驰。
经过吕布面前时,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吕布,看向这个名震北疆的飞将。
匈奴人尊重勇士,不在乎名声。
再说了,吕布的恶名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叛服不定对匈奴人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一点也不丢人。
能在吕布麾下作战,对很多匈奴人来说是一个荣誉。
“努力!”吕布大呼。
“努力!”匈奴人下意识地跟着大呼,随即热血上涌。
“努力——”更多的匈奴人跟着呼喝起来,虽然有很多人的发音并不标准。
去卑听得身后的呼喝声,心情很复杂。
这些骑士都是王庭的精锐,但他们却更敬重吕布,而不是他这个右贤王。
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
去卑加速,追上了张辽。“张校尉。”
张辽转头致意。“右贤王,按既定方案行事,小心。”
“好。”去卑应了一声,还刀入鞘,摘下了弓,搭上了箭。
张辽与吕布不同,对他很客气。昨天晚上,不仅帮他领了甲胄,还与他商量了战术。王庭骑兵还保持着骑射的传统,比起持矛突击,他们更喜欢射击。张辽与他约定,各展所长,匈奴人负责骑射,突击的事由他负责。
去卑加速,带着匈奴骑兵超过了张辽,冲向鲜卑人的右翼。
看到烟尘滚滚,一队骑兵奔驰而来,鲜卑人不敢怠慢,下令右翼的骑兵突击。
一名千夫长踢马出阵,举刀高呼。
鲜卑人开始加速。
就在鲜卑人吹响号角的那一刻,去卑却拨转马头,向右驰去,同时松开了弓弦。
羽箭离弦,战马奔驰。
五百王庭骑兵在去卑的率领下,从鲜卑人的大阵正面驰过,同时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
匈奴人突然转向,鲜卑人来不及反应,又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中,顿时乱了。有人准备冲击,有人准备射箭,有人则看向阵势中央的战旗,等待命令。
鲜卑小帅也愣了片刻,随即下令出击。
匈奴人以侧面对人,不管是射击还是突击,都是绝佳的攻击机会。
号角声长鸣,鲜卑人开始起动。
但他们慢了一步,匈奴人一边射箭,一边策马狂奔,像一阵风,从他们的阵前掠过,随即再次转向,与鲜卑人的左翼相对。
鲜卑人被匈奴人诡异的战法搞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匈奴人已经冲了过去,再出击还有没有意义?
疑惑之下,有人开始减速,有人却继续加速,阵势出现了散乱。
就在鲜卑人犹豫的时候,张辽率部冲了过来。
“杀——”张辽大喝一声,双手挺戟,将一名脱离了伙伴的鲜卑骑士刺于马下,顺势前挥,又割断了另一名鲜卑骑士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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