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张将军到!”
只听一声宣号,面前的一艘大船上十数人鱼贯而出,为首一人大概二十多岁身披锦袍面如冠玉甚是英俊,那人看到张简后连忙拱手拜道:“张将军果然是少年英才,本来应当是我们前往拜见,可又恐贵军误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才失了礼数让您屈尊,还望张将军不要见怪。”
张简本就不喜繁文缛节,又见到对面如此客气就更没有生气的必要,于是回礼道:“此地乃是临湘地界,既然我到了云梦泽自当是我来便见,又何来什么屈尊见怪一说,倒是吕家主有些有高待我这个外州浅官了。”
双方一番客气后张简便被请进了船舱,饶是张简见过些世面此时也不禁对舱内华丽的布置表示震惊,就在张简感叹之时锦帘之后一个中年人信步而出,不过此人素衣纶巾着实是有点与这华丽布置格格不入。
“张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一旁英俊少年上前道:“爹,我这就下去命人布置酒宴。”
吕敬玄微微一下让少年先不要急,转头向张简介绍道:“张将军,这是小儿吕灵,还不快拜见将军。”
张简连忙扶住正欲低身的吕灵,笑着说道:“方才在外面我已经与公子见过礼了,吕家主无需如此客气。”
二人双双入座,随即琴声响起歌舞入场,吕敬玄笑道:“闻听将军喜好琴艺歌舞,我府中供养了不少乐师舞姬,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张简闻言虽然表面上连连道谢,可心中却早已是惊得脊背发凉,他喜欢琴艺歌舞这事本是因晚莞和文茵而起,当初董要便是如此认为,可这里乃是荆州,而且他一个小人物从未与吕敬玄或是吕家的人有过接触,但他的底却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当真是当让人不寒而栗。
吕敬玄看张简面露喜色便接着说道:“我知将军携军前来,料想以将军处事定不会于军中携带乐师歌姬美酒佳酿,是以邀将军前来亦是有此原由啊,哈哈哈。”
张简亦笑着答道:“晚辈受此款待不胜惶恐,不知吕家主......”
还没等张简把话说完,吕灵正好进来开始张罗起了酒宴,张简没办法只能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不一会功夫儿,张简的面便出现了一案的菜肴蔬果,只见吕敬玄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我敬张将军到我临湘,略备薄宴不成敬意。”
一杯酒下肚,吕敬玄又指了指面前的玉盅道:“此乃冰鱼羹,是用云梦特产之冰鱼烹制,其味极鲜尚且滋补,张将军不妨一尝。”
“多谢。”
张简舀了一勺冰鱼羹送进嘴里,可所谓鲜美却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心中的疑惑和不解让这道云梦美食味同嚼蜡。
奈何吕敬玄在宴上只谈美食美酒却是半点别事也不谈,张简一时间也摸不透他的底只好随声附和全程陪笑。
当然,如果非要说宴上的话外之音,也就只有吕敬玄问及了越州的民生状况还有就是越王卫济和世子卫则的近况了。
如此这般直到酒宴散去,吕敬玄又命其子吕灵代他将张简恭恭敬敬送了回去,并且还赠送了一船的粮草和当地的特产犒军。
待到张简离开后,吕敬玄才走出船舱凭栏远望其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一旁的吕灵看着父亲十分不解的问道:“父亲,这张简年岁与我相差无几,不知其有何才能使得父亲对其如此看重?”
吕敬玄看着这个小儿子微微一笑道:“痴儿,此中玄妙你如何得知。自古以来焉有累世家族盛而不衰者?就算是有又能有几家?方今天下大乱三国并举,又逢楚国内乱动荡不安,像我们这种地方士族一旦站错了边便有身死族灭之危,你现在还道我是单单看重他一个小小晚辈吗?”
吕灵自小便聪慧,是以吕敬玄对这个小儿子极其的看重,每每出巡都要将吕灵带在身边,现在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凭吕灵的头脑又怎会还不明白。
“父亲是对越王......,可我们吕家依附于卫节,若是......”
“家族利益大于一切,我身为家主自当为家族未来谋划,卫节若是明主我吕氏自当为治世名臣,可惜呀......”
“父亲此言是不看好江陵新朝?”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或许不会这么想,可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卫节虽有雄心却不明形势不晓隐忍,他这个皇位能不能坐得稳还很难说呢。”
“孩儿不解还请父亲明言。”
“卫节在荆州兵强马壮当为楚国众王之最,只可惜他在本当隐忍进取之时却走错了一步,如果他能耐得住性子继续高举讨逆大旗蚕食四方自是无人能敌,可现在他改元称帝便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炙烤,益州卫牧、交州卫盛、襄阳卫伏还有越州卫济,这些手握实权的地方藩王岂会甘于卫节之下俯首称臣,如此一来一旦想要剿灭孟君这些人便不会使出全力而是作壁上观甚至是反戈一击,就算荆州军最后能够击败孟君那也是两败俱伤,况且荆州兵马倾国而出远涉扬州,江陵四面一旦有变后果将不堪设想,正所谓树敌于众;众必攻之,四战之地怎得长久?他太心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