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上将拥黄须,安西逐指呼。
离乡俱少壮,到碛减肌肤。
风雪夜防塞,腥膻朝系胡。
为君乐战死,谁喜作征夫。
这一首诗,单道那安西将军领军驻守边塞。那许多青年壮士背井离乡,深入不毛,力战胡虏。其实天下人心总是一般,哪有谁乐受此苦?只是因着那将军爱兵如子,受众拥戴,这才叫将士们齐心协力,愿意为之效死。
且说当时朱恒吉领军好容易走出了地斤泽,寻着了一村牧民,要他犒赏三军。朱恒吉、张永馨与那向导在牧民帐中,那牧民却捧着羊奶酒出来献道:“我们素来被契丹狗欺侮,将男人都抓了壮丁。今日将军来此解救我们,十分荣幸。这羊奶酒是漠北特产,请将军满饮此杯!”
朱恒吉大喜,接过了那酒正要喝,却听见外头一声大喝,随即惊呼连连。便见那马库斯抢入帐中,一剑削去了那牧民脑袋,喝道:“不要喝,是毒!”张永馨听不懂胡语还好,朱恒吉和那向导一齐大惊。这帐内还有一个牧民女子,闻之色变,拔腿要走,却被朱恒吉一把拿下喝道:“为何下毒!”
那牧民眼见抵赖不得,又见马库斯抬手杀人的凶狠,只得认了。却原来胡人部族先前被许晨奇大军击散,这些牧民不及逃窜,又怕撞见许晨奇兵马,只得赶了牛羊来此躲避。天幸许晨奇急着赶杀胡兵,无暇顾及此处,却逃过一劫。
不料那伙牧民妇女方才安定下来,又撞见朱恒吉兵马到来,是以下了毒药想要对付众人。朱恒吉问明了备细,却将那伙妇女尽数处死,宰杀牛羊任由三军享用。
张永馨问道:“我听闻军马出征之时,若是俘虏了外族男女,往往并不便杀,只是以其为奴为婢,犒赏三军。今日将军却为何要取她们性命?”
朱恒吉哈哈大笑,说道:“将士们远征塞外,自然与妻子分别已久,是以才要用别族女子慰劳。至于许多军队草创,都是山野流寇的乌合之众,军心不齐,只有许他们获胜以后劫掠奸淫,这才能令其奋力求战,安于军法。至于我虎威营所部,都是精锐禁军,乃是千挑百选的良家子弟,各各心怀报国之志,哪里用得着这些?况且如今骠骑与龙骧两路大军虽然已然扫荡过此处,但是胡人鸟聚兽散,毕竟将有余种。我等以小众深入群胡之中,贵在轻装潜行,哪里好携带着俘虏牛羊?至于要杀她们,不过是为了灭口,以防她们泄露我军行踪罢了。”
张永馨应道:“不意这行兵布阵,是杀是俘,竟有这般多的讲究。”
朱恒吉却问马库斯道:“这酒中有毒,缘何我等都未察觉,偏你知道?”
马库斯道:“佣兵卖命,毒闻得出。”朱恒吉咂舌不已,愈发感叹马库斯之能。
大军劳累了数日,当夜杀了那牧民的牛羊,尽皆饱食,却各自安然睡去。方到子时,朱恒吉忽地从睡梦中惊醒,抬手便抽出了身边的宝剑,喝道:“什么人!”
却见帐外闪过一条人影,随即一条大汉闯进帐来。朱恒吉看时,正是马库斯。马库斯不等朱恒吉开言,便道:“敌军从北面!”
朱恒吉大惊,不及问他何以得知,便抬手取过了描金方天画戟抢出帐外。朱恒吉方传令叫三军戒备,早有有无数黑衣骑士马摘铃人衔口摸到帐外。守夜士卒事起仓促,又喝了酒,未能抵挡,被那伙骑兵一下涌入。朱恒吉大惊,急忙提戟出去,恰遇那伙骑兵。
此时张永馨和向导等人都醒,来到朱恒吉身边。那伙黑衣骑士眼见行迹败露,却干脆大吼一声,撞入帐中。此时朱恒吉军士劳累,都各自懈怠,仓促之中惊醒,难以抵敌。朱恒吉大怒,正待抢上厮杀,却忽然听见背后一声惨叫,急忙回头看时,那向导立在背后,手腕喷血不止,惨呼不已。细细一看,却见他右手早被砍去,落在地下尚自还握着一柄匕首。马库斯手执长剑在旁,指着向导身前的匕首说道:“刺客。”
朱恒吉一时不及多想,飞身上了旁边牵来的一匹马,突入敌中。手中一杆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早把数人挑在马下。马库斯爆喝一声,手中持剑徒步抢上,上下翻滚,不来杀人,竟专砍马脚,不少骑士都被掀下马来。
却见那马库斯不知如何腾挪,竟又跳上一名骑兵座马,长剑一翻,登时取了他性命。马库斯任那骑士尸体滑落地下,却调转马头,朝着另一骑士冲去。那骑士欺他剑短,急忙挺起长矛来戳他。却不料马库斯一抬手,那柄长剑脱手飞出,正中他胸口,直没至柄。
马库斯此时却飞身而起,又跳到另一名骑士马上,也不知哪里竟又摸出一柄三寸不足的短剑,一剑封喉。马库斯便将这人尸体当作盾牌,挡住了旁边一名黑衣骑士戳来的长矛。那骑士经不住这冲力,竟被自己的长矛顶下马去。马库斯爆喝一声,抬手又把那短剑飞出,正中旁边一骑心窝。马库斯却又飞身跳起,扑到一个黑衣人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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