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扯淡的就是闪闪躲躲,含糊其辞的作风。哼,难道要我像钱唐一样“委婉”?钱唐居然敢说,“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肯主动打电话,早就让家里人来接我了。他算老几?
六个小时的强度训练进行到四个半小时,教练像往常一样,把我撵出来。
“再练下去,你明天还能有力气去上学?”
我觉得自己还有无穷的劲头,但等到站在场馆外的大风里喘气,眼前确实有点发黑。
我平常爱坐公交车,顺便在路上买早餐,但今天钱唐送我来,自然没得空买东西吃,现在一阵阵饿得慌。
体育馆门口有摆摊,卖黑米糖葫芦和糖炒栗子。我摸摸兜里的零花钱,如果打车回家,就不能吃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如果吃糖葫芦和栗子,我又得走老远老远才能坐公交车。
我舔着糖葫芦上的透明糖皮,思考几秒,决定多买三斤糖炒栗子。
等都买齐活了,我拉拉毛线帽子,揣着热乎乎的栗子准备一口气不停跑到公交车站。但一回身的功夫,发现钱唐那辆拉风的跑车正安静停在马路边,而钱唐好笑地看着我。
一瞬间,我真的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
钱唐的每次出现,都像是一场幻觉,让人莫名兴奋更让人迷茫。如果我不是一个女生,真想跑过去隔着车窗亲他一下,确认他的存在。
“我原本想在场馆外面逛一圈,看到你就看到,看不到就不管。这还真就碰上了。”钱唐的口气也很惊奇,他顿了顿,接着问,“特长生,你不会主动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吧?”
他用得是肯定句,我也就点点头。
钱唐听完后,他也很平静地评价我:“看来,你的个性还是很迷糊啊。”
我依旧听不出这人的话是同情还是讽刺。
成年人有车就是好,等钱唐开到小区的时候,天都没黑。这一次,我终于打听清楚钱唐家住在哪,C栋3号楼(没准从我卧室阳台望出去,能直接看到他家小院,回去后得赶紧找望远镜)。
原来小区里,每年春天都被我摘秃的桃树也是钱唐家的。如果我不是每次走路的时候总戴耳机,眼睛垂着看地面,说不定早认识这号人了!
“你想进我家看看吗?”钱唐看透我心思。
我摇头,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个,我有你的号码,那以后我能没事就给你打电话吗?”
钱唐毫不在意地回答:“如果你真的有事,就可以打。”
这人说话怎么永远一个调调,把拒绝都说得那么委婉。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头把手里的纸袋给他。
钱唐估计被我上次空手道送票送怕了,先问我是什么。
我有点局促地挠挠头:“我刚刚在路边,不是买了一包糖炒栗子?我现在帮你把栗子皮都剥好了,你回去后,直接吃仁儿就可以,还热着呢。就……我送你栗子,是想谢谢你今天接我回家。”
在钱唐诧异的视线里,我拿着装栗子仁的纸袋,就像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白兔子耳朵。
几次相处,钱唐没有对我摆出任何成人架子,但是从偶尔聊的话题,车内听的音乐,见识过一次的工作环境,以至于他穿着黑色大衣站在不远处盯着我——我都能明显感觉出来,和眼前这个人相比,我略微有点不大成熟。
钱唐在我抓狂的前一秒,他接过纸袋:“谢谢你的栗子。李春风同学。”
我若无其事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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