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节目比普通访谈节目的录制时间更久,虽然面对各种生肉很恶心,每次试吃完后都得在秀佳灼灼地目光中吐出来,虽然邀请的厨师通常比我还紧张,我还得给他提词——但我得说,我热爱这节目。
节目组的编导也热爱我。两期录制之后,他们邀请我当长期嘉宾,夸赞我每次吃东西的表情是真正的享受,一点也不扭捏——他饿三天试试。
钱唐对这个结果也挺意外,他随口说:“特长生,以后你不当演员可以开个饭馆,正好取名叫唐门。”
我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说什么。结果,钱唐抬头就打破我的幻想:“唐门?温瑞安的小说?专门做毒药的地方?”他的语气很淡,“可不是冠我的名。”
我的脸很难不僵硬:“你如果不想被我毒死,就不要说话了!”
除了新剧本,我对钱唐追加投资的直接感觉,就是自从钱唐介入后,整个电影的准备进程明显加快。开机日期提前两月,接着迅速确定宣传团队。
《绿珠》的影名随着戏份的调整,有意改为《别晋高楼》,取自“百年离别在高楼”。目前营销还在对受众做调查。
琪琪悄悄告诉我,卫导和钱唐在更改剧本的过程中摩擦不断。比起卫导更偏向艺术家的精工风格,钱唐的更改更偏向投资方和制片人的利益。关于剧本,他提出“直观”和“可视”,调低剧本的细节和逻辑。两人争执不断。
我之后又见了卫导一次,他对我的态度依旧很严苛。
“年后开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卫导说,“我随时准备换掉你。”
临走的时候,卫导让助手包了一个红包。
那红包非常的不薄,我握着红包喜笑颜开,张口就想说“谢谢卫伯伯”,但在琪琪和秀佳射来的冷酷眼神,连忙改变称呼:“谢谢卫大导演。”
“卫大导演”,是钱唐在我面前对卫导的称呼。他每次说得很轻,却又字字清晰,语音隐隐地调侃。我估计学得比较像,然后看到卫导脸色微微一变。
“你还小,平时多学学好!别整天学那钱狼说话,总有一天把我气死。”
快到春节时,钱唐压根儿就不见踪影,他家里就只剩我一人,在白天结束练舞和调整发音的训练后,我坐在空空荡荡地客厅里,独自背台词。
后来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说电视上看到了我。那又是一通非常令人难受的电话,因为我妈在电话那端又哭了,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一着急,脱口而出:“你就当我嫁人了!”
没想到,我妈在电话里噗嗤笑出声,气氛当时就幻灭了。
我怏然挂了电话,皱眉思考我妈的笑声是什么意思。没多久,手机再度响了。钱唐今晚有饭局,这事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专门打电话,叫我也过去参加。
钱唐的声音比往日更低了些:“你现在就出门,有车在小区门口接你。”然后报了车牌号。
我看了看表,非常为难:“一定要过去?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都那么晚了,我快睡了。”
“现在就过来吧。”钱唐没多加解释,我隐隐听到他那端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笑声。
第一直觉告诉我这可没什么好事。北京话里有句,叫“提溜人”,意思是饭局进行一半再喊人参加,都算“提溜人”,而且“提溜”来的人,通常也没什么尊严。
我记得曾经参加家宴,某位喝醉的长辈喝高了,硬逼着我也喝酒,我冷着脸直接把酒泼了,倒也没人敢难为我。
此刻的场景估计八九不离十,但我却拒绝不了钱唐的无理请求。电视总出现一句特别恶俗的话。怎么说来着?谁谁谁,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钱唐的催促声中,我一字一顿地悲愤说:“好吧,我过去。但是钱唐,你不过仗着我是智障!”
喜欢浮生若梦请大家收藏:(www.akshuwu.com)浮生若梦爱看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