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狼神不紧不慢的前进着,他永远与摩根保持着一个有些危险性的距离,巨大的【破世者】战锤被重新挂在了腰间,而锋利的荷鲁斯之爪则是伴随着其主人的慷慨陈词在半空中挥舞。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实在是太过相像了,我们都是人类之主那无忧无虑的众多子嗣中,拥有着忧虑心态的那一小撮人,而除了这个共同点之外,你和我还都是原体之中的君王,对于世俗的权力和人性的矛盾有着最深刻的理解。”
“当然了,你也可以与庄森这样的将军,康拉德这样的法官,以及黎曼鲁斯这样的刽子手缔结一段友谊:但是君王注定了只能与另一位君王拥有共同的话题,所以当你想要解答疑惑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地在内心中构想出了我的影子。”
【我不能认同这个观点。】
摩根咧了咧嘴,她的笑容冰冷且毫无诚意。
【如果我想在我的兄弟中寻找到一位君王的话,我想基利曼要远比你更为合适:毕竟,他真的拥有着一个国度,而且我和他的关系明显也更为深厚,别忘了,我的荷鲁斯兄弟,我们只见过一面。】
“知己是不需要长篇大论的。”
在牧狼神的瞳孔之中,闪烁着火光。
“更何况……基利曼?”
荷鲁斯嗤笑了一声。
“他可不是一位君王:我承认他是一名很优秀的统治者,是杰出的战略大师,是我们的兄弟中最具有能力的那一批,仅仅是想到他掌中那个沙沙做响的羽毛笔,就足以让我坐立难安。”
“但基利曼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最起码现在不是:他过于谨慎而缺乏豪迈,过于稳健而缺乏雄心,他过于在乎那些牵绊着他的细软藤蔓,在乎他口中所谓的国土与人民,所以,他没有作为一位王者的孤独。”
“他会精密的计算着每一颗被自己执行过灭绝令的世界,这是多愁善感的宰相才会做的事情,而王座上的人,是从不会在意王座之下的毁灭进行过几次的。”
“君王是用狮子的面容、毒蛇的眼睛、狐狸的心和豺狼的爪牙所缔造而成的怪物,他们必须拥有着为了自己的远大目标而不惜牺牲一切的绝望,他们可以谨慎,也可以稳健,可以残暴,甚至可以愚蠢,但是唯独不可以软弱。”
“而在我们的兄弟中,软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强硬的人中又没有多少是拥有着真正的,属于王者的雄心,他们被我们的基因之父塑造成了满足于自己小天地之中的奇异隐士,而非统治者,他们缺少了承担起他人命运的信念。”
“或者说,他们实在是过于的超凡脱俗,超凡脱俗到了不像是凡人的地步,因而,他们不能成为凡人中的王:而你和我是不同的,你很清楚这一点,摩根。”
“我是所有兄弟中,与凡人最接近的那一个,我有着凡人的野心与弱点,也同样拥有着凡人的贪婪和欲望:在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你才敢于向康拉德大胆的预言,预言我在接过了战帅的职责后,会掀起怎样的灾难。”
“因为你知道,对于我们这个等级的人物来说,与凡人过于相像的性格,当然是一种优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诅咒。”
“一种连你都害怕的诅咒。”
“而这,也是你站在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你在迷茫,你在寻找或等待一个答案,因为你发现了一个令你坐立难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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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来越像是一个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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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空气便有些安静。
【……】
摩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她便高高举起了掌中的斧刃,而身旁的银色锋芒也行走在了半空中,不断地挥舞着一朵朵漂亮且致命的剑花。
荷鲁斯咧嘴一笑,便狠狠地回击着他的荷鲁斯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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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正在越来越像是一个凡人:且不提这句话的真假,即使它是真的,我也并不觉得这个问题能够让我迷茫,荷鲁斯。】
“我之前说过了,摩根,你和我是一样的,都是口是心非之徒,而你现在的话语,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验证着,我的这句结论的正确性而已。”
牧狼神一边微笑着,一边回以颜色,他甚至不屑于挥舞他自己的的战锤,仅仅是掌中的靠着荷鲁斯之爪,他便能够与摩根在近战搏杀中不分胜负,甚至是逐渐的占据了上风:卢佩卡尔的确很强大,他无愧于原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而荷鲁斯的万般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般,不断的用近乎于咆哮的宣言,轰击着摩根的耳朵。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都是你心中的投影,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形象,甚至是我们能够说出的这些话语,都是你在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想过的东西,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存在而已。”
利爪挥出,传来了刺耳的破空声。
“就像你不愿意承认,你对你的兄弟们心怀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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