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撒开手脚之前,有些事还是得先弄清楚的。
“你是长生殿什么等级的杀手,为何盯上沈虽白,就不怕得罪剑宗吗?”
孙焕抿着唇,缄默不言。
“你以为不说就完事了?”她暗暗蓄力,将他的剑一寸寸地推了回去,“我曾与长生殿中不少杀手‘切磋’过,凭你的伸手,至少也是个‘乙等’,阮方霆究竟想干什么?”
“殿主的决断,岂是尔等蝼蚁可以窥探……”孙焕渐渐感到不妙,眼前这银面女子,看似纤弱,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死死抵着他的剑,竟是强硬地将其推至了他这边。
“哦?我是蝼蚁?”顾如许勾了勾嘴角,“阮方霆在我跟前,也得掂量掂量,你一个走狗,说话竟如此嚣张。”
话音刚落,他便彻底压制不住,被她一掌推开。
对于找上门来的仇家,顾如许素来不会留情,这一掌,要不是他躲得快,五脏六腑都得在顷刻间被震得俱损。
孙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看起来不是剑宗的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顾如许一面心中咆哮着“你特么都敢在劳资的金大腿饭碗里下毒了劳资不收拾你收拾谁”,一面“和颜悦色”地对他道:“这你就别问了,我做好事不喜欢留名。”
孙焕:“……”
她指着一地的残羹:“毒,看来今日是下不成了,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害沈虽白吧。”
孙焕目光阴毒,暗暗从袖下拿出了暗器:“我凭什么告诉你……”
还未放完狠话,顾如许上去便是一脚,直踹得他砸在了后头的墙上,倒地还滚了三滚!她上前便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目光漠然。
“就凭本座会打得你连小时候尿过几回床都招供出来。”
这种恼火至极的感觉,仿佛在她骨子里沉寂了许久,终于被这个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激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她就是已经死去的踏雪红梅顾十一,随时随地能狠得下心,掐断这个杀手的脖子。
她眼中的杀意,只有孙焕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个冷到极致后,不见尽头的深渊,他的命正被此人握在手中。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在此时笑出了声:“我今日毒不死沈虽白,算他运气好,你要杀要剐,不过是拦住了我一个,殿主自会另派他人继续……”
“你特么废话真多!”她扬手便是一拳头,打掉了他两颗后槽牙,血混着唾液从嘴角溢出来,他的脸都肿了半边。
他趁势突然发难,手中的暗器朝她抡了过来。
“壮士小心!”哈士奇突然窜了出来,一口叼住了那枚暗器,替顾如许挡住了这一击。
孙焕难以置信于自己的暗器居然被一只黑不溜啾的狗截住了,方才进屋之时,因屋中太黑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只畜生!
顾如许最恨别人背后暗算她,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提起来往上一抡,孙焕的脑袋当即卡在了房梁之间。
“吐出来!”她赶忙猛拍哈士奇的脑袋,让它将暗器吐在地上,反手往它嘴里塞了枚解药,“把你变成哈士奇,你还真傻了啊!这暗器上十有八九抹了毒药,不要命了你!”
哈士奇被劈头盖脸一通骂,懵逼地望着她:“……我好歹救了你啊壮士。”
见它没事,顾如许对那孙焕更为火大了,回头见他在房梁上瞎蹬腿。
这世上又很多地方都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他挣扎了许久,都没能将自己的脑子从这个尴尬的境地里拔出来。
他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眼看一阵黑一阵白,眼看着就要活活吊死在一朝风涟的屋檐下,她伸手将他拽了下来,锁喉扣在了地上。
“名字!”
“孙……孙焕……”
她一巴掌呼了上去:“孙你大爷!本座问的是你在长生殿叫什么!”
他被这当头耳光打得头昏:“咳咳……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呦呵,谁给你的骨气?”她点了点头,反手又把他抡进了方才那个尴尬的位置挂着,她则跃上房梁,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因为喘不上气而面红耳赤地挣扎,“本座耐心不好,你都被逮个现行了,还嘴硬,行啊,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喊本座一声。哦,记得在你断气之前喊,否则本座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她微微一笑,恰似红梅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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