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高手不服卫央的大有人在。
嵩山派大部分人是不服的。
九曲剑钟镇武艺高强,不弱于五岳剑派掌门,自问也是江湖的一流高手,而后得嵩山派失传已久的剑法之后,钟镇这个专心钻研剑法的最为得利,以他如今的武功,若左冷禅不用全力要打败他也很难。
他就很不服卫央。
可别忘了,嵩山派有一个二代弟子可是死在卫央手中的,那狄修的武功造诣虽不如石登达,可他的天赋是上上之选,练习嵩山派的剑法,算是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卫央在哈密城外那一剑,斩断了嵩山派剑术第二代第一人的江湖路,也斩断了左冷禅要让嵩山派剑术高明的弟子下山扬名武林的美梦,钟镇最喜爱这个弟子,早年间左冷禅与丁勉不去为狄修报仇,他还生了好些天的闷气。
此外,丁勉乐厚等人夸赞卫央,钟镇的心中自然越发的不高兴,他与汤英锷关系不浅,故此汤英锷这个照顾嵩山派上上下下,弟子们十分钦佩的师叔也对此颇有微词。
这一次,这两人心中慌了。
他们本就奉左冷禅之令想办法试图探一探岳不群的底细,可谁知宁中则两剑,当众便令他二人颜面大失。
论剑法,钟镇没有取胜的把握,汤英锷武功在十三太保中名列中游,还是内功拉上来的,比起钟镇还有些不及,平日也自负纵然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但对上华山派其他人还是有八成的取胜把握的。
那如今怎么算?
封不平抱剑根本不屑于与他二人争锋,岳不群神色谦和只说了妻子几句就没再啰嗦,那两人带着一群弟子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下好,卫央一来,又明说要用华山剑法,不凭内功取胜,汤英锷还在犹豫,钟镇闻言大喜。
华山剑法固然精妙,和若是不用内功的话他拿什么和自己打?
“好。”钟镇拔剑在手只等进攻。
汤英锷长须一洒,长叹一声只好道一声“失礼了”便掣出长剑来。
“我与华山派亲厚,既是交情,也是道理。华山弟子多钟秀,也有放浪形骸之人,可从未有人敢在我军中撒野,”卫央道,“嵩山派既有此胆量,那么,我以华山弟子之友的身份,既比武艺,也论生死,前者为私交,后者为军威,你们可有话要说?”
“没有!”钟镇森然道,“久闻秦国公武功盖世,在下本不该斗胆来讨教,但今日之事,乃无武林正邪之别。此外,当年哈密城外,我嵩山弟子狄修惨死在秦国公手下,这笔账,说不得也要算一算。”
汤英锷脸色一白,这不是自取死路么?
“打得过再说。”卫央起手第一招,便是华山派剑法中的青山隐隐,这一招倒没什么歹毒,但华山剑法,胜在一个“奇”,一个“险”,众人只见得卫央剑指一并,长剑遥遥指着钟镇,剑锋上毫无内力波动。
岳不群皱眉,心说这孩子怎么也那么爱冒险,你剑法再精妙,人家若用内力和你比拼你怎么打得过。
但他眼光极其高明,只一眼便看出这一招在卫央手中的威力何止加倍。
青山隐隐水迢迢,明月倒映廿四桥;
大象无形金雁起,原是雷霆一杀招。
“这倒是……这孩子的剑意早已超越了我们的认知,”岳不群心中喜悦,却紧盯着那似乎毫无威胁的剑指,心中想道,“青山隐隐,隐的是剑招,出的是剑意,倘若钟镇只顾着破这一剑,这一招紧跟着便是金雁横空,若不想被对手砍掉臂膀就只能后退,而若用‘长虹贯日’,那么左冷禅当面,只怕也要吃大亏不止。”
但这只是最基础的。
岳不群发现,卫央剑指并起正是希夷剑法起手式里的一招,若是让他用来,这一招便能破了封不平的狂风十三剑。
“青山隐隐,好青山隐隐,倘若剑意到达,华山剑法绝不弱于少林神剑。”岳不群目光喜悦,看一眼妻子,见她也若有所悟,心中越发欢喜。
“来。”钟镇双手握剑,双腿微弯曲,一腿在前虚点,一腿在后支撑着,一手往身前一拂,如拨云见日推门看山,使出的正是那嵩山派的“开门见山”。
汤英锷心中一紧,连忙提醒道:“师兄小心!”
钟镇面色一红,长剑上嗡的一声,内力大作。
嵩山派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瞧得出看得到场景,钟镇须发皆张犹如一只人熊挺立,对手却只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人家反倒起手甚是客气自家师叔却拼尽全力,这也太……
封不平冷笑道:“钟大侠好强的内力!”
钟镇红脸一黑,连忙又叫一声“来打啊”。
“好。”卫央持剑挺身上前,剑却不递出去,到了钟镇面前,长剑仿佛投入落网的鸟儿一般。
“这武功也太稀松平常了些。”嵩山派弟子们一起心想。
钟镇丝毫不敢大意,左冷禅也不如的高手哪怕不用内功他也未必就是对手了。
“得罪了!”钟镇猛地喷出一口真气,长剑带着狂风,又使出嵩山派“内八路剑法”中的快剑,迅猛往那把毫无真气的长剑上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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