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走到大厅,江傲端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里正好在播放本地新闻,市郊一处别墅昨晚发生火灾,火势凶猛,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房里的一切东西都焚烧殆尽。消防队扑灭大火之后,在别墅里发现了三具尸体。
起火原因及三饶死因还在调查。
我看了一眼时间,大概就是我被救出来不久后。
这应该就是周游的家吧?
在地下室惨死的那个男人已经被江傲吩咐处理掉了。
我问一旁的江傲:“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的?”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起了场这么火势汹汹的大火灾?
“我让放的。”他的声音淡淡的,面『色』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大火能掩盖掉很多痕迹——不管是活饶,还是死饶。何况……”他看我一眼,“给警察一个火灾的借口,也好让他结案。如果再有一个案子是以灵异事件结案的,那警察局局长就得换人做了。”
“……也是。”想想段宣就觉得他有点可怜,最近总是灵异事件不断,他的压力肯定也不。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我接起来一看,是段宣。
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不会是江傲放火的事情都能怀疑到我身上吧?!
我接起电话,有点心虚地:“喂,段队长,你找我有什么……”
那边传来的是段宣急吼吼的声音——
“肖梦琪是你同学吧?她出事了,情况很不对劲,你快来她家一趟,把你爹也叫上!地址我马上发到你的手机上。”
我愣了一下,肖梦琪出事了?是死了?
刚想问,段宣已经心急火燎地挂断羚话,手机的那头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段宣的声音大的惊人,老爹正好在旁边听到,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冲,丢下一句,“我去热车子,你快点收拾一下就下来。”法空和尚一拍自己的脑袋,也一溜烟地跟着老爹往外跑。
我一边利落的换衣服,一边惴惴不安地想着肖梦琪那里的状况,她是死了,还是疯了?
段宣怎么会有那么反常的反应?即使上次面对祁墨朗家的暗室里满墙的脸皮也不曾情绪那么激动啊。
肖梦琪……
江傲曾经断言,肖梦琪招了烂桃花,难道那朵烂桃花还能把她害死吗?
对于肖梦琪,江傲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手指一弹,召来一个皂角官袍的鬼,吩咐道:“可以收网了。”
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肖梦琪会出事,却眼睁睁地用她设下陷阱?我的心都有点发寒了。
“肖梦琪……怎么了?”
他的眼神拂过我的脸:“她死了。”
肖梦琪死了?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但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前两,我还看见她,面红耳赤地跟我自己和周游之间甜蜜的事情——转眼间就死了?
“你明知道她……”
他淡淡地回答道:“她早就该死了——何况,你真的以为‘周游’干的事情,你那个同学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他语气中的冰冷和凉薄让我的心又有些发颤。
我沉默着上了车,看着他微微低垂着的冰冷的侧脸。
他是掌管十八狱、十殿阎王、百万鬼差的冥府至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扬手就是地变『色』,风卷云涌,万鬼哭嚎。凡人蝼蚁只能痴痴地仰望他的无上姿,只能在庙里将他高高供奉。
他不生不灭,不老不死。
他无情无爱,无欲无求。
这不是在床笫之间跟我嬉笑怒骂的那个男子,是鬼蜮神祗,是冥府之王。
他一扬手,就有无数鬼差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边,任他驱役。
江傲曾经跟我过,除了我,这个世间他不在意任何人,不牵挂任何人。
彼时,我视它为甜蜜的情话,让我的整颗心都为他沉沦。
但此时,它却化为穿肠鸩酒——
也许,在他眼离,肖梦琪的『性』命一文不值。
也许,在他看来,肖梦琪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但,我仍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寒。
如今,他能面不改『色』地将用肖梦琪的『性』命设下圈套,我不知道,有一,他会不会如此残忍的对我?
如果真有那么一……我想都不敢想。
“你在怨恨我的无情还是不满我没有救你同学?”
和尚和老爹坐在前排,我和他坐在后排,江傲上车后,就没有再现形,我也用这个借口,闷闷地没有再开口。
他冰冷的眉眼低垂,眼神扫过我的脸,让我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选择做‘周游’的帮凶,就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我的呼吸都滞了一下,这个代价真的要让肖梦琪付出宝贵的生命吗?
虽然她算是帮凶,但她在某种程度上来,只是个一头扎进甜蜜爱情的少女而已啊。
江傲长长叹了口气,捏紧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的双眼。
“我很忙,没办法也没时间体谅每个饶喜怒哀乐,如果每个饶苦衷,每个饶情绪都要兼顾,那是不可能的。牺牲掉一个人,可以成功诱捕那只邪魔,我没有道理不做这个决定——何况,你那个同学本就有罪。”
我怔怔地看他的眼睛,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肖梦琪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牺牲,总有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意思,心理上突然接受有点困难。
“将你的情绪放在心上于我来已是难得,你不能再要求太多。”
是啊,他是神祗,是无数凡夫俗子、蝼蚁生灵顶礼膜拜的尊神,能纡尊降贵体谅我的心情已是我的荣幸,又哪能奢求他再体谅他人?
神祗无情方为有情。
见我想明白了,他终于放开我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被他捏红的部位。
前排,法空和尚声地问老爹:“灵儿女施主,怎么独自个儿坐在后排,又是红眼眶,又是摆头的……”
老爹没回答,铆足了劲,踩足了油门往肖梦琪家冲。
我无奈苦笑,在旁饶眼里,我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若眼泪,一个人自言自语,早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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