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萧月熹翻了个白眼打断道:“你这是收了慕云轻多少好处啊?”
木蔻皱了皱眉,似在责怪萧月熹的不敬:“夫人!”
萧月熹无奈道:“好了好了!大半夜的你非要在这跟我啰嗦是吧?快让我睡会儿吧!我都要困死了。”
木蔻无奈地闭了嘴,替萧月熹把床铺好,退了出去。
萧月熹小小地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却又有些发愁。这么些年走南闯北,见到太多或蜜里调油、或同床异梦的夫妻,却从没生出想要嫁给谁的念头,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像所有姑娘一样,遵从家人的安排,指谁嫁谁,似乎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季冰心开心就好。
偶尔见到或听说谁家姑娘在婆家受了欺负,萧月熹会在心里祈祷一下,希望季冰心未来给她选的婆家能够省事一些,否则以自己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肯定忍不了那份拘束。
等到那些跟她同龄的大家闺秀一个个都有了着落,只有她被剩下,虽然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萧月熹心里却怡然自得,心里祈祷的就不再是季冰心给她指个什么样的婆家,而是祈祷她最好一直忘了这件事,让她一直这么剩下去。
然而最终,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她不光嫁了,还是天底下规矩最多、最不省心省事的婆家。得知此事的时候,萧月熹满心都是被算计后的恼怒,也没心思想其他,进了宫,慕云轻一环又一环地下套让她钻,钻到一半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通告白砸得头晕目眩,这会儿想想,她好像都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突然嫁人还做了妾产生什么想法,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萧月熹翻了个身,问了这样一个自己也答不出的问题,然后就彻底睡不着了。
当听说凌岁寒曾到将军府提亲的时候,萧月熹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什么毛病?”紧接着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真嫁给他——算了别想象了,只一个画面她都觉得无法忍受,心中甚至无比庆幸萧亦洄早早的跟皇帝陛下串通一气,才让她没能真的嫁到凌家去。
若嫁给凌岁寒会让她别扭,那么嫁给谁又不别扭呢?
柔弱书生?说话文绉绉,动辄引经据典地给她灌输各种道理,活像个老学究……光想想就觉得闹心!
骁勇武将?她一度觉得季冰心嫁给自己亲哥是委屈了,那人说话做事一根筋,半点风月天赋都没有,这么些年两人聚少离多,说是形同陌路也不为过。让她嫁这么个人,还不如让她一直剩着了!
若家里人没有隐瞒,打从她康州之行回来就告诉她进宫的事,她又会作何感想呢?萧月熹试着想了想,还是别扭!
不是实质的那种讨厌或无法忍受的别扭,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一直不清楚,自己应该把慕云轻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摆在什么位置上。
他与凌岁寒不同,凌岁寒是与她并肩作战的兄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若她与慕云轻是假青梅,与凌岁寒却是真的,除了被先帝接到宫里照料的那一年,他们俩几乎算是一同长大,有了能耐又同在监国司为国效力,萧月熹拿他是当做手足来看的。
可慕云轻呢?儿时一年的相处,她还来不及对他有什么想法,出了宫基本就忘了这么个人,后来他继位,自己由辅佐先帝过度到辅佐新皇,只是惊叹于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皇子突然挑起了大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交代了事,她就去做,成了就回来复命,不成,就拼死拼活地让它成,日子一如以往,萧月熹从没觉得自己在新皇那里有多特别,也从没觉得自己会跟新皇有什么过多的交情。
直到进宫。
起初的那点别扭很快就被慕云轻的三言两语冲淡,几个月过去,萧月熹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习惯了慕云轻每晚死皮赖脸地蹭床睡,习惯了帮他肃清障碍,配合他给虎视眈眈的太后和皇后下套,甚至开始对他感到好奇,总是不由自主地猜测着他的底牌,想看看他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想让他被天下人认可……
萧月熹惊悚的发现,她不是没有想法,反而不知不觉间,对慕云轻生出了太多想法!无关感情,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脑袋里乱糟糟地想着一堆杂七杂八,一直到梦里也不得安生。
翌日,萧月熹没什么精神地从榻上爬起来,突然很想见到慕云轻。
然而皇帝陛下要早朝,不是她睁眼就能见得到的。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上午,没等到慕云轻,只有何通行色匆匆地跑来。
“何公公这是怎么了?”见他神色不对,萧月熹心里打了个鼓,预感不会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好消息。
何通急促道:“萧夫人,皇上刚收到一封密信,看完脸色就不好了,让奴才请您快些过去呢,您……”
萧月熹二话不说,麻利地起身大步往外走,边走边问道:“何公公,是什么样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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