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性子,他一直都是清楚的,不是吗?指望她改变,还不如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可靠,四方天地,任她闯荡,不必有后顾之忧,因为她身后始终有个最强大的靠山……
做得到吗?
必须要做到!
“云轻?”萧月熹见他久久不语,不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继而道:“我不怕危险,比起涉险,我更怕的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再说……”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安排,不会让我遇险!
慕云轻挑了挑眉,等着她的“再说”,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不由仰着调子“嗯”了一声。
萧月熹没有说出来,觉得这样的话太过沉重,也太容易让人误会……脑子里浮现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要误会自己对慕云轻的心思了。
太乱了,她懒得想!口中平淡道:“没什么,李太医不是你的人么?我跟着他一起去,你能放心了吗?”
慕云轻挑挑眉,浑身上下都在表达两个字——不能。口中也毫不客气地道:“就他那两下子,真出了什么事你恐怕还要分神保护他呢!”
说话间,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嫌弃,看得萧月熹哭笑不得地忍不住道:“你够了!好歹也是你信得过的人,这么诋毁人家不还是要用到他他,小心人家关键时刻撂挑子不给你干活了。”
慕云轻“呵呵”一笑,浑不在意似的。
萧月熹又道:“你要没有别的什么可靠的人选,那只能我亲自去了,如果真是冲着我来的,大不了你准备做的充分一点,搞不好这次就能揪出是谁在背地里暗戳戳地恨我了呢!”
慕云轻收敛起所有的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沉声道:“不急,容我再想想。”
都迫在眉睫了还不急呢?
滨州一带的疫情已经脱离了阴谋,开始朝无法掌控的趋势行进。即使是幕后操纵的人,恐怕也没有那个能耐解决这么大的一场灾难吧?大家都是一样的束手无策,所以慕云轻肯定会把自己信得过的李然派遣过去!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萧月熹就是觉得那个李然不仅仅是“医术还可以”那么简单,如果慕云轻决定让他去,一定是让他尽早动身越快越好,如果不能尽快说服慕云轻,那她再要前往滨州岂不是更没戏了?
慕云轻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转头道:“我该起了,你再睡一会儿?”
她都快急死了,还哪有心思补什么回笼觉?在慕云轻下榻的一瞬,兀地向前探身去抓他的手臂,可一个不小心,就忘记了自己手臂上还有个被刀子划破的十字花,据说是为了取毒针放毒血的。
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十字花,也能疼得让萧月熹小小地抽了口凉气,还没等她在心里质疑完自己是不是变弱了,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
当当正正地扑进慕云轻怀里时,连带着头也没有收住势头,因为骤然而来的疼痛而有些发白的脸颊堪堪擦过慕云轻的唇角……血液争先恐后地企图占领高地,萧月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大脑也一片空白,连刚才想要拉住他时要说些什么都不记得,整个人都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
好一会儿,慕云轻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扶正萧月熹,想也没想地挽起她的袖子去看她缠着布的伤。
“自己有伤就小心些……”边说着,慕云轻边解开药布,见伤口处隐隐渗出些血迹,不由蹙紧了眉,一言不发地下榻去取之前准备好的伤药和药布。
慕云轻处理伤口的手法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娴熟得很。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灵活地将药布打了个活结,完美地重新将伤口包扎好了。
就在萧月熹以为这无比尴尬的意外可以就此翻篇了的时候,慕云轻倏地凑近,那张俊朗到极致的脸堪堪停在三寸外,温热的气流喷洒在她的脸上,她那才降下些温度的脸再次回温。
慕云轻沉着声音拖长调子说话的时候,一贯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他眼底似笑非笑,一字一顿地沉声道:“夫人这样投怀送抱,很容易让为夫多想呢!”
“!!!”她早就觉得慕云轻在叫她“夫人”的时候感觉不对,这会儿终于证实了猜想,心差点蹦出嗓子眼儿,刚整理出来的思绪再次呈一团乱麻状,理不清了。
“呵……”慕云轻愉悦地低笑出声,正要在说些什么,却骤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皇上,该起了。”
原来,换药耽误了些时间,何通还以为皇帝陛下是睡过了头,忍不住过来提醒了。
慕云轻皱了皱眉头,似在觉得扫兴,转而看向萧月熹时,眼底又是一片柔和:“你再睡会儿吧,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萧月熹木呆呆道:“唔……昨天早上我还在昏睡,都没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过场还是要走的,我也起来洗漱吧。”
慕云轻闻言,有些不赞成似的道:“你这身子……实在吃不消也不必在意那些,她们还是知道你得了风寒引发旧伤的,就算拖几天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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