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熹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大人真正了解主子,也是在来了滨州以后吧?那位凌正使呢?他继任以后,主子基本没派他查过什么案子,他对主子可以说是一点了解都谈不上。更没能力策划这些事。而且——”
店主突然顿住,深深地看了萧月熹一眼。萧月熹眼皮跳得心都跟着烦,不耐道:“有什么就说。”
店主呵呵一笑,老好人似的补道:“若传闻属实,凌正使与大人您交情颇深,怎么可能会密谋设计刺杀您呢?”
这个传闻早传了不止一天两天了,从她把凌岁寒拉到监国司开始就没消停过。人人都说凌岁寒了不得,借着青梅竹马的关系上位,管他付出了多少,能耐有多大,“吃软饭”三个字就足以概括他的生平。
如今想想,萧月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挺迟钝的,当年听到这样的传闻,萧月熹除了觉得传这些的人脑子有病以外,还要跑到人家凌岁寒跟前当个笑话说一说,丝毫没注意到他什么表情,什么感受。等到听说这货跑到将军府去提过亲,萧月熹也只是觉得他有病。
现在想起这事,萧月熹只觉得尴尬,凌岁寒这会儿带着魏常去城西了,可总要回来的吧?回来以后她要怎么面对这人?越想越觉得尴尬,索性这会儿也没工夫想那点破事。
萧月熹抬眼看向店主,问道:“事到如今,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也不差这一桩,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想杀我的?”
如今慕云轻在她面前,基本等同于透明的状态,琉璃也不会比他更通透,店主在谈话间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层,遂毫不保留地答道:“去年夏天,平南侯府闹了贼,大人还记得吧?”
萧月熹根本不用刻意回想,就记起了那桩乌龙事,确切到至今还能记得那天是七月二十三,季冰心生辰。
萧月熹虽然性子野,不喜欢在府里受拘束,可对于长嫂,她还是很尊重的,逢年过节,或是季冰心的生辰,萧月熹不管野出去多远也要回府陪着。虽然用木蔻的话说,好好的日子偏有个不省心的小姑回家气她,还不如没这个人。可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萧月熹和季冰心都习惯了。
还记得七月初,萧月熹被新皇支到扬州查访,紧赶慢赶结了手里的活,一路风尘仆仆,七月二十二那天深夜方才赶回府里,第二天,新皇早早地送了份贺礼。
一向谨小慎微的新皇突然表现出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之态,难免不叫人多心,趋炎附势之流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信儿,仓促间竟也能从自家小金库里拎出点东西孝敬将军府。将军府久未有如此热闹的场面,睡眼惺忪的萧月熹看着琳琅满目的贺礼都有些傻眼。
更有些夫人小姐递了拜帖,想为将军夫人庆贺生辰,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将军夫人以“身体不适不宜喧闹”为由,软绵绵地拍在了门外。
近晚饭时,萧月熹才帮着把贺礼都收敛入库,东西太多,库房一时半会儿腾不出那么多地方,好些东西都堆在库房门口,姑嫂二人这才算是能歇口气坐下来吃顿便饭。
长嫂生辰,萧月熹也不会不懂事到惹她不快,规规矩矩了一天,总算博得她笑一笑,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和和美美的一天,如果不是夜里进了一伙不长眼的蠢货行窃,就更完美了。
萧月熹是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通,居然有人会胆大包天到跑到将军府偷东西,这是饿昏了头还是穷傻了心智?
大抵是傻了,库房门口堆着一堆他偏偏瞧不上,非要去将军府大小姐的房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私藏,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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