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那人一揖手,提着瑟瑟发抖的山匪扭头就走。
萧月熹正欲询问地牢的情况,全见不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兵,急急道:“萧夫人!郭将军!地牢,地牢那边走水了!”
“什么?”萧月熹“腾”地从美人榻上跳了下来,这才发现,远处似有些许火光,浓烟滚滚升腾而起,与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几乎无从分辨。
“里面有没有人?”萧月熹一边往那个方向走,一边问道。
小兵磕磕绊绊地答:“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有的吧……”
萧月熹兀地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他,眼底仿佛结了层霜,冰冷得可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可能?这么半天,你们都干什么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冰冷,也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凌厉,那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小兵抖得愈发厉害,话也说不清了。郭鹏飞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话都说不利索,真给老子丢人!”他看了看火光的方向,又道:“地方又不远,你们这么半天连地牢里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萧月熹兀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倒吸了口凉气,继而目光就更冷了。她阴沉沉地盯着那小兵,问道:“里面不光有人,还不少吧?”
小兵满脸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她。萧月熹怒极,语调反倒平和了下来:“因为几个无足轻重的老百姓而冒险犯不上,所以干脆让它烧去吧,反正这里是匪窝,整个都烧干净了也没损失,是吗?”
萧月熹看了眼乘风,后者立刻会意,组织人救火去了。萧月熹一边往地牢走,一边掷地有声地冷声道:“贪生怕死、自私自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七尺之躯,这就是滨州驻军!这番新鲜的见闻,回去后我定要与皇上分享!”
郭鹏飞头皮一麻,冷汗都下来了,忙带人快步跟上,一边急忙辩解着:“夫人……萧夫人!这兔崽子可不能代表我们整个驻军营啊!他就是年纪小,少历练,末将,末将回去一定教训他!”
萧月熹懒得与他废话,只冷哼一声,快步甩开他继续走。
郭鹏飞只得问刚才来报信的那个小兵:“地牢里到底有多少人啊?”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结结巴巴地答:“没,没多少……都是些,路都走不快的老人……火太大了,贸然进去也很危险……我……”
萧月熹死死压着想要提刀砍了那窝囊废的冲动,步子迈得越来越快,总算赶到了地牢。
火势汹汹,离得老远都觉得自己要被那热浪烤熟了。乘风临危不乱地指使着大家救火,见到萧月熹,忙迎上来道:“夫人,火太大了,您还是先……”
“救命!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自大火中溢出,萧月熹的目光立刻就凝住了。她急道:“火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先救人!”
乘风的目光落在泛着火光的地牢入口,为难道:“这么大的火,这……”
萧月熹没理他,转头对郭鹏飞道:“去跟那些山猴子把牢房的钥匙要过来,动作快!”
乘风一见此景,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了出来,他想也不想地拦在萧月熹面前:“不行!要去也是属下去!”
“靠边儿吧你!”萧月熹一把推开他,大步冲到一个小兵跟前,夺过他手中的水桶一股脑全浇在身上,身形灵活地夺过阻拦的人,丢下一句:“带着钥匙下来找我!”便被燃着熊熊烈焰的入口吞噬了。
这场火看起来严重,可真正进了地牢就会发现,火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地牢潮湿,想要完全烧起来还需要时间,这会儿只不过烟重了点,动作快的话,兴许还有戏。
寻着声音,萧月熹找到了关着人的那间牢房。索性山匪条件有限,牢门都是木制的,虽然上了锁,可也不是破不开。
萧月熹颠了颠手中的长刀,对一干面露震惊的老人吼了句:“退后!”便开始做起了伐木工的活。
木门比想象中结实,萧月熹使了全力的几刀下去,才得以砍断了一半。虎口被震得生疼也顾不上管,萧月熹望了望火势,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这种时候,她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得尽全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
“嘣”的一声脆响,山匪那粗制滥造的长刀终于难以为继,刀身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堪堪擦着萧月熹的脖子飞出去,留下浅浅的一道血印。萧月熹眉头也不皱一下,扔了刀柄,开始用脚踹门。
门板已经被砍得很烂了,几脚下去,终于破开了口。这一番激烈的动作,萧月熹略微有些气短,呼吸间灌了一肺腑的浓烟。剧烈地咳了一阵,萧月熹忍着晕眩,掩住口鼻冲着里面一干老人道:“我就一个人,顾得上这个就顾不上那个,通往生的大门我已经给你们破开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们自己了!”
“谢谢!谢谢你啊!”老人们一边道谢,一边从牢门出来。年岁都不小了,加上一直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行动都比较吃力。可求生的意志不容小觑,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们竟也不需要人管,自发地往生的方向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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