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他一生为情所困,穷了修行……但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他恐怕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与悔恨中……”
“一个金丹境界的修行者要自毁道基化就假婴是需要何等的勇气,一旦迈出了这一步便意味着一辈子都不能再次结丹,甚至无法修行,你现在或许不懂,但等你到我这个境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如果那时我也结了丹该多好,至少不用所有的事情都让他一个人扛着……”
东河伯说完,眼角已经湿润。
“后来那个女人呢?”这个问题对秦不惑来说很是重要。
“她回北荒了……当年那件事的真伪,如今已经无从查证……至于到底是不是她盗了阵旗,你师父死后,已经不重要了……”
“她叫青馀?”
“嗯!你怎么知道?”
“师叔,您看……”秦不惑从怀里摸出了师父留下的符信。
“这是……唉!师兄他果然还选择相信那个女人……”看了符信,东河伯叹息道。
“师兄你可让那个女人害苦了,为何还如此执着?”
轻轻的擦着眼睛,秦不惑此刻心事重重。
想不到师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在师叔的描述中,师父对那个叫紫馀的女人的痴情,师父与师叔他们的同门之情,以及师父毁丹护宗的悲壮,在秦不惑的心中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恨那个女人吗?
谈不上,师父对她如此痴情,自己恨不起来。
因为如果盗走阵旗的人不是她的话,自己是生不起恨意的。
恨师父那时候的同门吗?
也谈不上,失去所爱的人的悲痛让他们把疯狂发泄在了师父的身上,而且师父从来没有想过辩解什么,师父的不幸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也许,同门给予师父的责骂是师父想要的。
师父,他一直都在自责。
但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过错呢?为了师门,毁了自己的未来。他为紫馀而辩解,也是为了不负自己的钟情。
那错的究竟是什么?
是那个女人?
是那些冷漠的人?
是那两个魔宗?
还是这个世道?
师父常说,世间百态浮华,唯有因果不变。
或许自己要恨的还是那盗走宗门阵旗的贼和那两个魔宗。
不过如果真是那紫馀干的,自己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对不住师父的痴情,当诛!
咸阴魔宗,幻魔宗,我秦不惑这辈子和你们死磕到底了。
这些事情自己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那么自己便沾上了这因果。
几念之间,秦不惑想到了很多很多。
此刻的他却有些痛恨自己这不属于少年的理智。
“师叔,您认为是那个女人干的吗?”秦不惑问道。
“我相信师兄……”
秦不惑从师叔哪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不惑,不要恨宗门……那时真的死了太多人……”
“我明白的,师叔……”
“你能明白就好……”
“不惑,你回到外门还是不要说自己是师兄的弟子了……行吗?”
“师叔,唯有这个我不能答应……师父对宗门一辈子都念念不忘……我知道做梦都想回到宗门……现在他老人家走了,就让我来完成他未竟的心愿吧!”秦不惑说到这里,眼神坚定,他想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道观的名字:念虚观,这便是师父心声最好的写照。
“可……唉!一切依你……”东河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叹道。
“对了,你师叔师叔的叫了我那么久,我连像样的礼物也没准备……但有些不好意思…给你…”
东河伯从乾坤袋取出了一把小剑。
这小剑通体紫色,剑身如玉,灵光蕴动。
“这是昆仑紫竹炼制的飞剑……品质还算可以……”
“师叔我不能要……何况我师父给我留了一把飞剑……您看”
秦不惑取下了发冠之上的那把黑色飞剑。
“哦,原来是它……哈哈,这把无名黑剑你可用不了,别说是你,就是我和师兄当年也拿它没辙……”
“当年我和师兄从荒墟把它带出来……研究了许久也无法驱使,估计已是废铁……听我的,把这紫竹剑收好,不然师叔可要生气了……”
“那……谢谢师叔……”秦不惑恭敬不如从命,向师叔谢道。
用黑色小剑把头发扎好,他把紫竹剑收入怀里。
“你这发簪倒是别致,不惑,我备好了饭菜……你估计有些饿了吧?”
“师婶…我”
“嗯?”
“额,红衣姐我不饿……”
“咕咕”也是巧,正在这时候,秦不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哦,是吗?”莫红衣笑魇如花。
“红衣,有我的一份吗?”东河伯插了一句。
“没有,你都辟谷了,还吃什么饭?”
…………
师婶的饭菜做的很可口,师叔可真有福气。
不过秦不惑发现了自己师叔充满怨念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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