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享誉天下盛名的宝地探雪城,周倾还是满心期待的。
碎雪微漾,熹光冉冉。
古语有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当然,在这寒山之中不可能有蝉儿的鸣叫,处处星霜挂雪,偶有走兽飞鸟的影子在林中隐绰绰的穿梭,飞腾。
更衬出几分天南独有的宁静美,令人观之心旷神怡,胸怀通达。
深山大泽一一走过,周倾一路上总在好奇的向外打量着天南的雪景风光,直至看的倦了,便倚着侧窗沉沉睡去。
马车行的极是平稳,就连周倾也没有想到颠簸蜿蜒的山路竟然能行的这般畅通无阻。
李昀歌始终低着头,似在想心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紫薇剑如果是凡铁打制的话,只怕已经被他的手捏成一团破铜废铁了。
扫雪客平身端坐,二目微合,像是在休息,可赵雪贞在他的耳畔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此行的所见所闻,他也时常能够淡淡的回上一两句。
赵卫晗见周倾甜甜睡去,将侧窗的棉帘拉上,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了周倾的身上。
周倾身子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车内,一派祥和。
马车足足行了一日一夜,在周倾等人与扫雪客碰面的第二天清晨,第一缕微光斜照天下时分。
周倾悠悠转醒,抹了抹嘴角的晶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件衣袍,心中一暖。
“笨蛋,你也醒啦?”赵雪贞眨了眨有些朦胧的睡眼,也是刚刚醒来的样子,环顾了一下车内,发现赵卫晗和扫雪客已经不知去向,她大声问道。
“沂叔,是到家了吗?”
车外依然宁静,没有半点声响回音传来。
李昀歌听到了赵雪贞的呼喊,猛的睁开了双眼,他本就因为心事重重睡得很浅,被赵雪贞一声吵醒也并不为怪,刚要挺身走出车子,门帘一挑,一张带着浅笑的俏脸便『露』出了惊鸿一角……
那是一个『妇』人,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姿容的美『妇』,倾国倾城四字配她正好。
大概只有扫雪客那样的出众的男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女子吧……周倾心中这样想着。
雪白与无半点瑕疵的肌肤,莹光闪烁。黑白分明的眼眸,暗带几点柔光,光洁几乎可照人的脸蛋儿,触之如水,嫩如珍玉。
“娘亲!”赵雪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再如『乳』燕还巢,飞鸟投林一般扑入了那美『妇』的怀中。
一个称呼表明了那美『妇』的身份,她,正是江湖人称“一叶可遮天,余生付流年”的探雪城主母,雨仪。
雨仪爱怜的抚了抚女儿的后背,“贞儿……”还想说些什么,一叙别愁,一个人影便在眼前疾速一闪。
李昀歌紧随其后出了马车,扑通一声跪在雨仪的身前,“雨夫人!”
雨仪只能松开了女儿,柔柔的将李昀歌从地上搀起,“既是故人,无需多礼。你我也有多年未见了……”
李昀歌呆了一呆,“雨夫人认错人了吧?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啊。”
雨仪轻轻地眨了眨眼,直视李昀歌,“李公子当年英姿正茂,年华正盛,名满长安冠绝全唐,就连元轻她那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性』子,也被公子所吸引,公子又哪还会记得太白楼前默默无闻的我呢。”
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讽意,李昀歌一阵心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么,雨仪对自己这个态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当初,是我负了她……
“往昔荣华俱往矣,雨夫人还是不要再提了……”
“既然李公子不想再提起,那又何必来探雪城见我呢。”
“我只是想……问个答案。”
“你父亲都不知道的事,你以为,我知道吗?”
李昀歌沉默了。
雨仪的话每一句话说的都很轻柔,但谁都能听得出,话语中雪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这让赵雪贞非常不解,娘亲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以待,温柔以待,为什么唯独对李昀歌……
周倾因害怕打扰了雨仪和李昀歌的谈话,始终没有动作,听到外间谈话告一段落,这才有些迟疑的从车内钻了出来。
雨仪余光见到他,喜上眉梢,嘴角的笑纹几乎抑制不住,她松开女儿的手,反而一把拉住了周倾的手,将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个遍。
感受到了那眼神中的柔和和关切之意,周倾心扑通通『乱』跳,在这位陌生的长辈面前,他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那近距离的惊心动魄的容颜,也让周倾的小脸儿不由自主的漾起了些许羞红之『色』。
“雨……雨夫人,您……”
“别那么生分,你知道吗,倾儿,在你才这么大的时候,还曾在我的怀中睡过觉呢,记得那时,我们贞儿还没出生呢。”
雨仪伸开双手,笑『吟』『吟』的比了比一尺左右的长度,“真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等人啊。你爹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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