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秋遇安解释道:“虽然这个杨右嗣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也没什么仇家。唯一能说跟他有过节的,就是不久前在青楼里跟他打架的魏梓铭了。可是按照仵作推算的遇害时辰,那时魏梓铭正在跟朋友一块儿喝花酒呢,以刑部尚书之子周岚为首的好多人都能给他作证。”
不止那些一起喝酒的公子能作证,酒楼里好多人都能作证。
那日魏梓铭喝大了在酒楼发酒疯,把酒楼闹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掌柜的现在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夜的情形。
酒楼里的其他人都被分开问了话,案卷秋遇安也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要是实在查不出什么,便只能自杀结案了吧。”秋曦瞳道。
秋遇安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没错,而且我后来打听到,魏老爷嫌魏梓铭出了这档事丢人,把他从魏府继承人中除名了。”
秋曦瞳一下嘴巴就张大了,竟然被除名了!
本来一户人家都是由嫡长子来继承,庶子成亲后拿一份家产分府出去单过的,但这魏家没有嫡子,所以才选了庶长子来继承。
这下看来魏梓铭是没戏了,只能分点家产自己过,可是这分出来的家产哪能跟硕大的魏府相提并论啊!
“所以说,魏梓铭的嫌疑最大,可是杨右嗣死的时候他又在离庙里十万八千里的酒楼中。再者,上吊自尽的人是当场一瞬间死亡的,他没有时间杀了人后迅速赶回去,毕竟仵作赶来时杨右嗣都还没凉透。”秋遇安补充道。
人死的越久这死亡时间就越难推断,仵作赶来得那么及时,想来这死亡时间是不会估计错的,怎么看这魏梓铭都没有作案的可能。
一路上思索着这事儿,很快就到了那破庙。
刑部的官员一见到秋遇安的车架,赶忙跑下来迎接,见到后头还跟着秋曦瞳和阿格丽瓦,不由得十分惊讶,一时惊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拿捏好了,叫你手下的人也警醒点。”秋遇安冷冷地道。
刑部官员赔着笑脸道:“您说得是,小的自然明白。”
不用秋遇安提醒他也晓得此事的利害,他可不会闲着没事去跟别人说今日三公主和草原的九公主来了,不然这倒霉的可是他。
阿格丽瓦可能也是被大家沉默肃杀的样子吓了一跳,跟刚上马车时聒噪的姑娘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此刻,她安安静静地挽着秋曦瞳的手,和她一道左看看,右看看。
杨右嗣的尸体还没被搬出去,上面蒙了一块白布,露出来的侧面脖颈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红色,痕迹是从脖子一路爬到耳后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看来他真的是上吊死的,而不是被人勒死再挂上去的。
这个年代没有那些高超的技术,查起案来困难重重。
秋曦瞳翻了翻案卷,随后道:“我看这上头写杨右嗣在死的那日白天,还去首饰铺打了根簪子,据首饰铺的掌柜说是准备送给霁月招的晚吟姑娘,他连簪子都没取呢,怎么会就这么自杀。再说,一个要自杀的人也不会去花银子打一根需要三天才能打好的簪子吧。”
秋遇安点了点头,道:“这点我也觉得很可疑,可是实在没发现这条线索有什么用,若他不是自杀,那凶手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话音刚落,就见秋曦瞳突然在杨右嗣的尸体边上躺了下来。
秋遇安吓了一跳,本以为是秋曦瞳发病了才跌倒,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她正眨着眼睛看着上头的房梁。
“这杨右嗣是不是跟我差不多高?”秋曦瞳问道。
秋遇安一边说了句“是”一边将她不由分说地拉了起来,然后给她拍了拍裙角,“这地上这么脏,赶紧起来。”
秋曦瞳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房梁道:“我刚才一进来就觉得很奇怪,杨右嗣这么矮,踩着旁边倒着的那张破椅子,真的能把自己挂上去吗?”
秋遇安生怕她又要去爬椅子,忙吩咐身边的刑部官员给自己拿条绳子来,“我给你试试,你就在下面安生地看着吧。”
无奈,秋曦瞳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绳子很快就拿了过来,秋遇安将椅子扶起,站了上去。
他将绳索抛过房梁,在脑袋的部位套了个圈,刚好可以将头塞进去。
随后他将绳子解下来,捏在手里道:“若是我要上吊,必须要这么长的绳子才可能。”
秋曦瞳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沾了点血的绳子道:“你比杨右嗣高这么多,都还要这么长的绳子才能踩在椅子上吊上去,杨右嗣又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绳子就将自己吊上去呢,我看他一定是被别人挂上去的。”
能明显的看出来秋遇安手里的拿着的绳子比地上杨右嗣上吊用的绳子长出来不少,而杨右嗣可还没有秋遇安高呢。
若是杨右嗣踩着椅子,他得跳起来才能把头套进去,这对上吊自尽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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