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州低眼看了看那把做工考究的弩弓,诚然道:“我虽疾驰赶来救人,但实不相瞒,是听到弩弓之声才赶至前来。这弩弓并非我投掷给妹妹的,投掷弩弓另有其人。”
文瑾蹙了蹙眉心,用拇指腹摩挲着那弩弓的握手处,心底一热,这弩弓看着冷硬眼生,不知是谁救人却不露面,她连句谢谢都没有言说,不由心生感佩,通常人做善事都会留名,做到默默付出却不显露,心境自是比旁人宽广不同。
“无论如何,也多亏兄长前来为我与花驱退了山匪。妹感激不尽,他日有机会必然送一坛女儿红给兄长打打牙祭。”
蒋怀州忽然回忆起二月多前,他因贪杯,被某女下了某药,体内热浪翻涌不能自持,失去理智将在花园散步的瑾儿拉入内殿,差点做下糊涂事伤害了瑾儿之清誉,多亏瑾儿将他按在湖水里清醒才及时止步,不然自己就是...瑾儿的男人了。
那日后因在水中拥着她身体片刻,也得到了些释然,她身子温热,药也折磨着他,湖水却凉,冰火两重,他...难以启齿地释放了,如今想来,仍觉得悸动羞耻。
“喝酒误事。不敢喝了。戒了。”
文瑾也想起与蒋那件荒唐事,傅也为此事常常切齿,傅因此与她生出极深的隔阂,落下难以解开的心结,她也觉得颇为尴尬,便笑道:“喝酒多了伤身。戒了好。那便改送兄长一筐秋梨,香甜可口,营养健康。或者送兄长半扇牛,兄长实际是爱吃肉的吧,小时候说不爱吃肉,是心疼小妹呢。现在小妹大了,不缺吃喝,该孝敬兄长了。”
蒋怀州脸有些热,“嗯。爱吃肉。”
文瑾不知蒋的秘密,心道兄长怎么脸红了,是否她说错什么话,寻思私清早时分与桁哥言说是与花囡同行,不料偶遇蒋兄,若是桁哥知晓,只怕怀疑她欺骗他,于是避嫌道:“如此,便不耽搁兄长办事。在此拜别。”
“妹妹何去。”
“南郭镇子去,我娘的案子,花花查到个知情人,我们去拜访一下,了解下情况。”
“巧了。我也下南郭镇子去,那镇子乃至周边都不太平,难民大批涌入,不断传出来难民饿极了偷商户的钱银食物之事,文王派私去查看实情,平乱。”蒋怀州说着,便与文瑾同行,“南郭镇不太平,加上方才那些山匪恐怕不会轻易死心,只怕寻机会再对你下手。不如咱们一道下南郭镇,也有个照应。”
文瑾沉吟不语。
花囡在大理寺做事,虽她是君上与瑾主儿提拔之人,但蒋怀州是她的职能上司,面上还是需要过得去,她沉声道:“瑾主儿,蒋大人所言有理。蒋大人人马多,咱们与他同行,安全上没有那么多顾虑。我一人与你随行,可是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文瑾又想了一想,方才便已经是九死一生,确实不可冒险,于是对蒋怀州点了点下颌,“行。那就麻烦兄长了。咱们就一路同行吧。”
一行人走到市集,蒋怀州把缰绳拉住,把马停下,文、花等人也都停下。
文瑾不解,“兄长怎么停下来了?”
蒋怀州从马背上纵下来,“等我片刻。去去就回来。”
文瑾凝了凝眉,“嗯。”
蒋怀州将马拴在街边树干,随即步入市集一家鞋帽服侍商铺,不多时便又出得来,手上多了件略厚的锦色披风和一双及脚踝的米白色短靴及罗袜,来到近处将衣衫短靴递给文瑾,“变天了,怕是要下雨,起风了天凉,你把脚上的湿鞋子换下来,将披风穿上,别着凉了。”
文瑾心头猛地一暖,回忆起清早自己被桁哥逼着淌水给薛捡玉佩,以及被逼着跪着将玉佩呈给薛,不由得眼眶一酸,忙故作坚强道:“没事,没事,我不冷。秋天正凉快呢。这衣服靴子瞧着挺贵,赚钱不易,我不能收。”
蒋怀州温暖一笑,“不是白给的。你可折银子给我。”
文瑾听后,的确清早出门及,花囡已经等了许久,她不能继续耽搁,便没有来得及换身干燥的衣衫,的确被冷风侵身,一阵阵作抖,为了腹中孩子也要穿暖和些,便道:“行,多少银子,我给你...”
说着便把手伸进衣襟去取碎银,摸了摸,分文没有,这才记起早上立誓靠自己养活自己,将桁哥之私库钥匙以及银票碎银皆还了回去,此时竟身无长物,兜儿比脸干净,又怕丢人,便又尴尬地笑笑,将手从衣襟出来,又伸进了衣袖去掏银子,因为没有银子,掏的动作就慢得很。
蒋怀州看出来她的囊中羞涩,不由更是心疼几分,她在傅那里过得并不好,便微笑道:“十两纹银。若是没有零钱,等有零钱再给我。”
文瑾倏地眼睛模糊了,哽着嗓子道:“嗯,行。眼下的确没有碎银。回去把票破开了给你。”
花囡忙道:“方才不是还肚子痛的不能行路。莫要受凉。瑾,快穿上衣服吧。”
于是文瑾下得马来,由于女子不便在外脱鞋,她便走到墙边,蒋怀州立在她身前,背过身帮她挡住路人视线,她快速退下湿濡的鞋袜,一双珠圆玉润的玉足短时间曝露在空气里,她没有停歇即刻又将干爽的短靴罗袜穿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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