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行从旋转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桑榆伸手接雪的画面,粉面红唇,晧腕似雪,宛若误入美景的精灵。
寒风料峭,赏雪景的人儿瑟缩一下,昏黄灯光映射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顾南行看到那双翩跹的羽睫微微抖动两下,似一把轻柔的小刷子,从他心尖上拂过。
他脱下外套,覆上桑榆单薄的双肩,被突如其来举动愣住的女孩,转过头看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顾南行心下一沉:“在等他?”
桑榆扯了扯嘴角:“没有,外面空气好。”里面气味太冲。
顾南行没点破:“放心,今晚的事不会影响到阿肆,戚潭声不是他的对手,那些闹事的居民有我爷爷出面,不会出现大问题。”
他怕桑榆担心今晚的状况,没等她问,将知道的和盘托出。
“我知道,谢谢。”
桑榆的一声谢谢,带着疏远和客气,让顾南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转了转袖口上的袖扣,一抬头看到桑榆眼睛直盯向大厅内,他寻着视线望去。
身材娇小,面若桃李般笑得动人的时笙正半贴在戚淮肆身旁,不知道说着什么,下一秒,面带羞涩的仰头望着男人,脸上尽是小女生人的爱慕之情。
桑榆看得生气,更为心底泛起的一股某名的涩意恼火。
顾南行眼尾微扬:“他两关系还是这么好,阿肆对时笙的迁就和妥协,永远出乎我的意料。”
桑榆抿唇不语,视线却反落在顾南行身上。
男人眼里的笑意,没逃过她的眼。
时笙跟戚淮肆亲近,他好像很高兴。
车停在门口,司机下车撑伞接顾南行上车。
顾南行望了眼桑榆,道:“我送你回去吧,阿肆要处理的人和事太多,怕是顾不上你。”
桑榆本想拒绝,话刚到嘴边被他堵了回来。
“车上,我可以跟你说说他两的经历,或许你心里的情绪能少点。”
桑榆坐上后车座时,给戚淮肆发了条短信:“有事,先回家了。”
顾南行紧跟其后上了车,坐在她身旁,两人间隔了半个人的位置。
车不紧不慢行驶在大路上,雪天路滑,司机不敢开快,成片的雪花打在车窗上,雨刮板不停运转。
顾南行沉稳的声音在桑榆耳畔响起:“时笙是陆家大小姐,你知道的吧?”
“知道。”
陆家大小姐孤身闯荡娱乐圈,不靠家庭不靠父母,在美女如云,新旧交替堪称神速的演艺圈闯出一片天地,乍听之下,是部职场励志剧。
如果没有戚淮肆专门为她打造的经纪公司,桑榆差点就信了。
顾南行声音不紧不慢,似乎是回忆一般,缓缓道出陆时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阿肆在没进入戚家前,就认识时笙,她当时还不姓陆,只是红山孤儿院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
桑榆愣了一下,时笙竟然不是陆太太的亲生女儿。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接回陆家,那她跟戚淮肆认识时间长达二十多年,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桑榆想到之前采访戚淮肆时收集到的一些资料,结合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母亲去世后,他因为无人照料,也被社区工作人员送到孤儿院里住过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被戚威接回家,认祖归宗,以戚家大少爷的身份重新站在众人面前,许是觉得过往经历太多丢人,戚家有意隐瞒戚淮肆的从前,导致当时在查阅相关资料时,他十岁以前的相关信息,少之又少。
“在孤儿院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孩子太多,修女总要照顾不到的时候,时笙当时个子矮,长得又瘦小,难免会成为孩子里被欺负的那一个,好在她从小眼力见极好,知道能力不行,当朵依藤而生的菟丝花才是生存之道。
阿肆就是她选择依附的那棵大树。”
顾南行语调平缓,桑榆却从中听出少许不一样的意味。
有着同样经历的男孩女孩,在遭受人世间巨大打击后,对出现在身边的任何一道光,都会当做救命稻草般对待。
时笙的出现,对戚淮肆来说,就是那道光吧。
“识于微末,曾经互相取暖过,这样的感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取代的。”
桑榆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涩。
顾南行不知道他此刻将两人过往讲给桑榆听,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他只是固执的认为,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如果桑榆在知道时笙跟戚淮肆的纠葛后,仍旧选择执拗地一往无前,他尊重她的选择。
若她选择放弃,他会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将是比戚淮肆更好的选择。
顾南行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完全不足以让阿肆对她另眼相看,他是个多冷淡的性子,你不知道吗?”
桑榆抬起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阿肆刚进孤儿院时,年纪已经不小了,相较于从小在里面长大的孩子而言,他的出现意味着孤儿院里的资源又少了一份,能分配到每个孩子头上的食物和衣物更加捉襟见肘,所以他并不受孩子们待见,总是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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