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抿起唇,抬眼再次看向戚淮肆方向,话在嘴边徘徊许久,说不出口。
“实话实说,”戚淮肆淡淡道,“你跟正娱的劳务关系已经解除,从今天开始去哪,干什么,正娱任何人不会再过问。”
他顿了顿又道:“是萧红跟你交代过什么吗?”
“萧经纪只是说时笙讨厌别人进她房间,这点很多工作人员都知道。可有一回,片场久久等不到她人,导演发了好大火,我去房间找时笙,从卧室门口的缝隙里看到她拿着张薄薄的锡箔纸,上头有些白色粉末,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
我当时没看清就被萧经纪发现,她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锡箔纸、粉末……
时笙不会是在吸食……
难怪不让人进房间,但凡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让她身败名裂,从娱乐圈彻底消失。
戚淮肆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出现丝丝裂纹,眉头皱紧,眼底闪过不悦。
桑榆问道:“警察问询的时候,时笙一定说文件不在卧室里,她也从没让你进去卧室,是吧?”
辛禾哽咽着点点头:“是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故意进卧室的。”
一个从不让人进的卧室,一个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的禁忌,除非是明知故犯,另有所图,不然谁会冒着惹怒时笙的下场去冒险尝试。
从警局回影视基地路上,沈知悉说道:“我认识处理这方面的大律师,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桑榆坐在后车座上,回道:“谢谢沈医生,总是麻烦你。”
沈知悉从后视镜里打量后座上某人的脸色,挑了挑眉头:“小事,以后我要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可不能推脱啊。”
桑榆不觉得以他的本事,能有什么事需要她的帮助。
但既然人家提了,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帮忙!”
沈知悉勾起唇角,有桑榆这句话他就放心了,至少不担忧闺蜜劝分这种事了。
戚淮肆冷哼一声,不知是对着桑榆,还是冲着沈知悉。
车停在拍摄基地门口,桑榆下车直奔片场。
等桑榆的身影已经瞧不见,沈知悉才道:“阿肆,时笙近些年越来越过分了,沾染上那玩意儿,下半辈子就毁了,我记得你以前对她挺好的,为了她躁郁症的事亲自去美国找专家,又是砸钱开娱乐公司,又是大把资源送到她面前奶给她,现在是怎么了?”
“怎么了?”戚淮肆将三个字重复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嗤笑道,“偶然间知晓了一些陈年旧事,发现当初自认为的恩情,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你说的,是当初时笙把你从火场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事?”
戚淮肆点点头,换来沈知悉满脸震惊。
他缓缓将余晖调查的结果叙述出口,语气里满是讥诮。
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戚淮肆带着已经成名出道的唐逍参加福利院的文艺汇演。
一方面为了宣传唐逍的营业,更重要的是给福利院投资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用于院里建设和日常开销。
戚淮肆见到多年前将他领进福利院的女院长,如今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满鬓斑白,眼睛因玻璃体混浊早已不能视物。
本以为会不认人的院长,却在听到戚淮肆声音的那刻,第一时间喊出他的名字。
后来,他们回忆了很多当年的人和事,包括那场大火。
女院长拄着拐杖,神色幽远地望着头顶的大片白云,沉默片刻说出一件隐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当年那场大火,来得蹊跷,火被扑灭后当地曾有消防局的人推测现场燃火点,是打翻的烛台,可当晚刮的是北风,本不应该引起那么大的火灾。”
戚淮肆当年醒来时,已经在医护室躺着,对当晚的事没什么印象,知道的一丝消息,也是从别的小孩口中得知。
“不是说是因为烛台点燃了窗帘,一路烧到木质放量屋顶,才导致大火失去控制吗?”
院长摇了摇头:“窗帘被风吹起的高度,根本碰不到桌子上的烛台,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点燃窗帘,做出风大打翻烛台的假象。”戚淮肆接道,眉头锁紧,声音低沉,“是谁?他想做什么,烧死我们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一群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在福利院里艰难活着,一没有得罪人,二没有侵犯谁的利益,却收到灭顶之灾。
纵火人能溜进孩子们睡觉的地方,知道利用彻夜燃着的烛灯点燃房子,一定是福利院里的熟人。
老院长长叹一口气,至今回忆起那晚已经胆战心惊,但凡晚赶到一会儿,熟睡中的孩子吸食过量浓烟一定活不成。
她本以为那场大火是场意外,却在无意中发现是人为,纵火者甚至是她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女孩。
她替那孩子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如今想起来那晚被烧伤的孩子,心里仍旧愧疚不已。
那场大火中,不少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有些伤了脸的,伤疤至今难消,生活过得很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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