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劝一下宋缺?”
孙思邈哑然失笑,“宁道兄,你这好没道理。”
他看向宁道奇,“道兄,你我都是出家之人,行善救人乃是修行本分,可若是插手天下大局,以自己好恶来为天下百姓选定人君这恐怕不太好罢?”
孙思邈不管宁道奇微微变色的面目,径自说道:“你又有何德何能敢做此大事?道兄,这有损修行之事,还是少做为好。”
宁道奇叹道:“若是能解救天下苍生,纵然修行有损,那又算的了什么?若是能早点结束战乱,新君登基后,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乱之苦,老道纵然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憾?”
孙思邈摇头不语。
旁边的杨易却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宁道奇扭头看向杨易,“杨小友为何失笑?”
杨易乐不可支道:“我之前曾经养过一头大狗,这头狗又高又大,极为威猛,而且很有性格。”
旁边的孙思邈眼角露出笑意,问道:“哦?狗子难道还有性格?”
杨易正容道:“有,性子还不小!若是让它抓兔子,抓野猪,就必须跟它说明白为什么要抓,不然它绝不会行动。”
杨易笑道:“比如眼前出现一只兔子,我必须告诉它,‘呐,你看,前面这只野兔毁坏庄稼,是一只坏兔子,你得抓住它才行,不然来年收成定然减少。’若是前面出现了一头野猪,我也得说明野猪的坏处之后,它才会动身抓咬。”
杨易看向宁道奇,叹了口气,“时间长了,我每次想要吃肉了,就得事先捏造一番义正言辞的理由,才能让狗子动身狩猎。这要这个理由成立,我这只狗子便生龙活虎的为我捕捉猎物,供我享用,每次我吃完肉之后,给它几根骨头,它就心满意足了。”
孙思邈笑道:“哦?现在怎么不见你随身带着那条有性格的大狗?”
杨易一脸遗憾之色,“那只狗子跟了我十几年,后来慢慢变老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有一天我嘴馋的不得了,就又捏造了一个理由让它抓捕猎物,但它年老体衰,别说野猪狍子,就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了,偏我当时嘴馋的厉害,满脑子想的都是肉,后来眼前一亮,终于吃到了肉。”
孙思邈问道:“哦?那你最后怎么吃到肉的?”
杨易看了对面的宁道奇一眼,笑道:“我眼前不是有条老狗么?我一狠心,就把狗子宰了,炖了一锅狗肉。那狗肉味道极美,令我至今难忘!”
他说话间,嘴巴还吧嗒了几下,似乎还在回味狗肉的味道。
“咔擦!”
此时宁道奇坐下的石凳发出一声轻微的炸响,整个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坍塌成了一堆石粉。
宁道奇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坐在石凳上安稳如山的杨易,脸上神情不断变幻,忽然开口笑道:“杨小友所说的这个故事其实古已有之,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范蠡大夫早就说过此事,此时再次说起,未免有点拾人牙慧。”
杨易也站起身来,摇头笑道:“宁道兄恐怕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走狗一般不会被烹食,因为他们还有用处,只有老狗才会被吃掉。”
他负手望天,淡淡道:“对我来说,不管什么狗子,只要听话并且有用,那就是条好狗!若是没用,再听话也是浪费食物,反而不如杀了吃肉。”
宁道奇默然站立,将杨易看了又看,良久之后,向孙思邈道:“孙道兄,我已经答应了慈航静斋的小辈,所以此次不得不出山擒人,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且让后人评说罢!”
言罢,向孙思邈弯腰一礼,孙思邈急忙起身还礼。
宁道奇扭头看了看杨易,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问道:“杨小友,你若是修道,当是有道全真,若是礼佛,定是罗汉菩萨,可若是入尘世争天下,我怕天下百姓又要重复暴秦之祸。”
他叹息道:“慈航静斋只看到了寇仲是秦王的对手,她们若是看到杨小友,恐怕要改变这个看法。”
叹息了几声,推门而去。
孙思邈前去相送,只留杨易独自在院内。
过了一会儿,孙思邈走回院子,对杨易摇头失笑,“宁道兄与佛门走的太近,有点迷了本性,不过杨小友说话也未免太过于直接,恐怕宁道友一月之内,道心不得安宁。”
杨易笑道:“遍观天下英雄,此人有不如无。”
孙思邈是有道高人,不愿在背后论人短长,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先解决一下你体内的这道剑气再说。”
他对杨易道:“咱们两个互相探讨一下。”
杨易一身医术大部分来自杨慎行,其余部分来自诸多的武侠小世界,若论博学,孙思邈不如杨易,但若论专精,杨易又不如孙思邈。
两人就各自的医术观点互相交流了一番,虽然都有极大的收获,但对于杨易体内潜伏的这道剑气却还是束手无策。
一连商讨几天,还是毫无进展,但两人的医术却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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