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为了告别雷雨月的最后一天,更像是众神的嘲弄。阴云在苍穹中越积越厚,最终飘舞起细雨。
一枚银币的价格,就算是贫民也能支付得起,因此今天的西塞角斗场内挤满了人,大家都希望能亲眼见证强者的诞生。
每月一次,风雨无阻,这是塞巴斯蒂安家族千年不变的传统,更是高庭每月都会上演的杀戮。
劣质麦酒供不应求,游走叫卖的小贩兜售着食物。玫瑰花在空中飞舞,争吵与厮斗络绎不绝。
然而位于地下的监牢内,所有角斗者此时却哼唱起自由之歌,声音低沉,旋律悠长。
“血与沙的誓言牢不可破,锈迹斑驳的长剑从未停歇;”
“低贱的躯体装不下圣洁之魂,心中的怒火点燃英灵殿;”
“踏着同伴们的骸骨继续前进,敌人的喉咙还再发出声音;”
“自由是跳动的心脏,希望只在胜负之间;”
“待其百胜后,真正的勇士将沐浴阳光,身下的骏马疾驰向远方;”
“呦吼吼,呦吼吼,带着所有人的意志奔向远方;”
“呦吼吼,呦吼吼,角斗士的热血从未冷却!”
满是伤痕的手掌撞击着铁栏,污秽不堪的绷带随着小腿上下翻飞。伤口因血液流转而再次崩裂,灰暗的瞳孔内闪动着星辰。
没有任何恭维,没有任何离别之言,也没有不甘与谦逊。所有角斗士们哼唱着自由之歌,只为送别自己的伙伴。
达沃,赢得“自由之剑”的角斗士,大剑师,鱼骨巨剑之主。曾孤身前往奥古城,并且轰碎了法师塔的结界。
然而他却并没有就此离开,依旧每个月站在角斗场内。好似野兽般的不断斩杀对手,长剑刺进了一个个同伴体内。
没人知道他为何要如此行事,直到众人想起了那段古老的传说,那段与血腥相伴的诅咒。
慰灵之战,持有“自由之剑”的勇士,将斩杀一百名伙伴,借此挣断全身枷锁,再无一丝留念。
今天是达沃的第一百场角斗表演,只要能获得胜利,他便会就此离去。从今往后,天涯海角,皆是家园。
监牢最深处走出一个身影,男子口中不断附和着“自由之歌”,背后的鱼骨巨剑寒光闪闪。
站在铁闸内,他抚摸着四周的墙壁,好似丈夫挽着那即将逝去的妻子。或许这里才是终点,或许自己本不该接受那柄“自由之剑”。
然而这种思绪却被脚步声打断,达沃闭上了双眼,愤恨于塞巴斯蒂安的嘲弄,更无奈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宽松的兜帽长袍,将近两米多高的体态。腥臭之气从此人口中喷出,随行的守卫不敢靠近。
“好久不见,听说今天你就要离开了。”怪人的通用语极不熟练,堪比学舌期间的婴孩。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一趟黄金平原,定要亲手干翻那条名为冈萨雷斯的爬虫。”达沃轻轻回道。
空气因此话而停滞,但却又被笑声冲散。怪人哈哈大笑,甚至连其体内的斗气也在翻涌沸腾。
“这是我的心愿,还不需要你去实现,战斗吧!人类强者!”怪人不断拍击着铁闸,直到将其硬生生扭断。
观众的情绪被这种出场方式点燃,而位于主看台内的塞巴斯蒂安却眯起了双眼。最终一战宣告开始,可当事人却没有丝毫举动。
“黎塞留,我不想杀你,因为你与我一样心系自由。”达沃面无表情的说道。
“握紧你的长剑,这是我唯一能献出的离别之礼!”半龙人战士黎塞留暴喝一声,随即手中的钢叉电弧萦绕。
所谓惺惺相惜,不是杯中的烈酒,不是低垂的头颅,更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约定。二人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手段,将各自的全部斗气灌输进武器之内。
电光火石只见,半龙人黎塞留的身影时隐时现,虽身为战士,但却拥有着不输于杀手般的速度。
手中的钢叉挥舞出道道残影,伴随着剧烈的雷鸣之声,其好似雷兽般冲向了对面之人。
鲜血不断喷涌,皮肤寸寸裂开。达沃依旧没有丝毫反抗,甚至从始至终都不曾移动分毫。
疼痛是最睿智的导师,它会让人懂得什么才叫勇气,什么才算作情谊。惨白的骨节暴露在外,跳动的心脏忽隐忽现。
那仿佛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戛然而止,半龙人黎塞留的身影再次出现,但其眼中却充满了愤怒。
达沃见此缓缓抬起右手,将自己的鱼骨巨剑从背后取下。角斗场内鸦雀无声,滔天的斗气旋涡冲天而起。
“黎塞留,我的对手,我的伙伴,我今天将亲手将你斩杀,愿你的灵魂得以安眠!食人鱼突刺!”
伴随着随后那个尾音,达沃的鱼骨巨剑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条条带着利刃的食人鱼凭空出现。
只见这些由斗气凝聚而成的幻体漂浮在空中,转瞬蜂拥向不远处呃黎塞留。巨大的轰鸣响彻天际,尘土四散间迷失了所有人的双眼。
在如此强大的透点打击下,即便是半龙人的鳞片也不可阻挡。鲜血不受控的喷涌而出,但黎塞留的躯体却并没有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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