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云韶淡淡地回道。
沉默片刻后,云韶对萧策语重心长道:“长兄,回到金陵之后,就劝他回封地吧!不要再管南齐的事了,宫氏的产业能脱手就脱手,什么都不要留。”
“那不行!”萧策直接拒绝了,“现在南齐内忧外患不断,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愧对南齐的黎民百姓!”
云韶就知道这个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劝道:“以前萧衍顾及着祖父,没有对你下手,可眼下祖父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你该想想如何自保了,如果他还要和萧衍斗下去,那么你必然会被他连累的,你觉得萧衍能容得下你们吗?”
萧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看了眼慕容翊,问云韶:“你老实告诉长兄,你嫁到北燕后,会不会帮着北燕对付南齐?”
云韶笑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给了阿翊,日后自然要与他一条心了。”
说着,还看向慕容翊,慕容翊也看着云韶,两人相视一笑,以表夫妻同心。
“也就是说,你以后要和南齐为敌了?”
“你说呢?”云韶反问道。
萧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南齐可是你的母国,你想要看着它灭亡吗?”
云韶轻笑道:“我不是要看着它灭亡,而是……要亲手终结它!”
说着,云韶眼中寒意尽现。
南齐是她的噩梦,她要亲手终结那个噩梦。
萧策猛然起身,喝斥道:“你疯了吗?你身上也流着萧家的血!”
云韶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无比苍凉,“对!我早就已经疯了,是被萧家的人逼疯的!你说我身上流着萧家的血,可那些血,早在当年就已经流干了。你可以问问唐婧,他们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萧策看向唐婧,唐婧已然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她喝斥萧策:“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这次去南齐,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我肯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我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云韶就起身回了房,慕容翊也紧随其后,一起离开。
看着泪流满面的唐婧,萧策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他们到底对欣儿做过什么?”
能让唐婧一个外人都伤心落泪,萧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要严重。
唐婧渐渐止住哭声,缓缓地说道:“她来的时候,除了心口箭伤,身上的皮肉没有一个好地方,新伤旧伤无数,骨头也有骨折没有长好的地方,你知道我父亲用了多久才治好她的吗?”
萧策已经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了,以前他知道云韶是受了些苦,可没想到,她受到的简直就是非人地虐待。
“一年啊!”唐婧呜咽着说道:“骨头没长好的地方,要重新接好,伤了的皮肉,要想恢复如初,就像脱一层皮一样,就是大人也未必受得了,可她就那么忍下来了。你竟然还要指责她,要我看,那些人都该死!”
听完这些,萧策也掩面而泣,这些他竟一点不知。
当年,他只知道云韶被父亲带入宫中,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也不知是死是活,直到萧衍传旨命父亲入宫,亲自处决云韶时,他才知道妹妹尚在人世。
后来,又从父亲那偷听到,妹妹被外公带回了夏川,等长大后,他来到夏川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胞妹妹。
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妹妹的场景,妹妹的眼中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冷漠和疏离,自始至终,她一声长兄都没叫。
从前,他还埋怨云韶过于决绝,没想到云韶竟受了这么多苦,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失职了。
离开苍梧院后,萧策想让唐婧和他多讲些云韶的事,他想知道云韶当年还发生过什么。不过,再多的唐婧也不知道了,实在没法和他细说。
萧策对唐婧表示了感谢,“这些年多亏了你陪在她身边,关心她,爱护她,比我这个做兄长的强多了。”
“你不用谢!我和欣儿是好姐妹,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唐婧突然有些忸怩地说道:“你要真想谢我,就多陪陪我吧!”
“啊?”萧策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也没说好,但也没拒绝。
看着萧策的样子,唐婧咯咯地笑出了声。
两人在花园待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萧策才送唐婧回去。
晚上,云韶躺在慕容翊怀里说道:“现在,我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个好人,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的。”
慕容翊笑道:“真巧!我也不是一个好人,祖父说我们是沆瀣一气,我觉得甚好,至少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的确甚好!”云韶也笑了笑。
至少,在达成目的之前,两人不会翻脸。
云韶主动吻上了慕容翊的唇,见云韶难得主动,慕容翊自然更加卖力。
缠绵过后,两人正要休息时,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闹声,云韶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她忍着下身的不适,直接翻身下了床。
见云韶着急忙慌地穿衣服,慕容翊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
云韶穿好衣服,披头散发着就急匆匆离开了。
到了贺兰定远的住处,院内站了不少人,贺兰磬跪在地上,侧妃秀禾在院外不停地哭闹着。
“王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二十多年来竟一面也不肯见妾身,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依然如此厌恶妾身吗?”
贺兰磬也朝屋内喊道:“父王!您就见见母妃吧!”
林青从屋内走出来,劝道:“三公子,侧妃娘娘,你们先回去吧!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王爷的身子可经不住你们这么闹啊!”
侧妃继续吵嚷道:“我就想见王爷一面都不行吗?好歹我也是给贺兰家诞育过子嗣的人,是贺兰家的功臣,岂容你一个奴才来打发我!”
云韶带人来到侧妃面前,冷声说道:“那我可以吗?”
侧妃看见云韶就发怵,但一想到她已经嫁人,而自己的儿子也已经确立了名位,便有些轻狂道:“你如今已经出嫁,就不该再管贺兰家的事!”
“其他的我可以不管,但事关祖父的身体,请侧妃娘娘离开!”
云韶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侧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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