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和张文一个房间,在二楼的东头。张文手脚很勤快,帮他收拾了东西,出去看电视去了。
王含章洗了漱,早早躺下了,一天的舟车劳顿,让他有些疲倦了,躺在床上,似乎床还在轻微的晃动,他知道这是白天坐船风浪大的后遗症。
他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大概十几个平方,靠窗位置摆了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靠墙一边放了两张床。与宿舍不同的是,四张都是单人床,床的四角竖着四根长棍,是用来挂蚊帐的。
他没关灯,很快就睡着了,张文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他去团里和大队办了手续,中午吃饭的时候,分队长带着他到了食堂,指着一个桌说道:“你坐这里吧。”
又指着一个个头不高,有些瘦弱、头却略大的中年男子说道:“这是你的老兵,叫刘洪猛,这个桌的都是一个机组的,下午你就跟着这个机组外场吧。”
在部队,老兵通常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比你兵龄长的,还有一种就是你的师傅。区队长的意思,无疑是让刘猛当王含章的师傅,带着他干活。
老兵刘洪猛和机组的人都很热情,吃了一顿饭,大家都熟悉了,这个机组分别是机械师刘洪猛、特设师于飞云,雷达师肖勇,无线电员赵川,军械员吕栋,机械员李峰。除了特设师是个上尉,其他都是士官。
二中队的食堂不小,王含章估算了一下,吃饭的人大概七八十人,还有三分之一的空间空着。
中午吃的鸡翅、芸豆炒肉、土豆丝、西红柿鸡蛋汤,味道不错,也能吃得饱,王含章感觉比学校是好的太多了。但也许是第一天吃中队食堂,听机组的人都在抱怨伙食太差,他也就没敢说比我们学校好很多了,你们还不知足。
下午两点小值日的哨响了,外场。
这是王含章第一次正式的外场,还有些小激动,听到哨响第一个跑了出来,等了有三四分钟,中队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站成了四排。
站在楼前的一个戴着少校军衔的中年人走了几步,站在了队伍的前面,说道:“下午是机械日收尾工作,有没排完故障的要加紧,不要等到准备了再活忙,耽误了飞行,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王含章猜测,这应该是中队长了,讲话很有气势。
王含章学过,对于机务工作来说,一个完整的飞行活动,包括机械日、准备和飞行三个部分。机械日和准备用于维护和飞机、排除故障和充填加挂等工作,飞行日主要是保障飞行。理论上每飞行三到四个飞行日,必须要安排一次机械日;每个飞行日前都要安排准备。
中队长讲完了,一挥手,说道:“上车。”
上车?王含章有些惊讶,去外场要坐车?中队门口听着这几辆大解放,原来是拉我们去外场的。
他跟着大伙儿爬上了大解放的后斗。
“来,机械师,我拉你。”
王含章抬头看去,是机械员李峰,他已经上了车,向他伸出了手。
“好。”他握住李峰的手,一用力上了车。李峰并没有马上把手松开,用了一下力。
李峰的手很瘦,却很有力。王含章自然反应也用上了力,等用上了力,他才反应过来,心中疑惑,这是干什么。
李峰却把手松开了,笑道:“机械师挺有劲啊。”王含章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有点不舒服。
车开了,车上的人互相开着玩笑,好几个人都在打听,这是谁啊?刚分来的吗?哪个专业啊?
机组的人帮他应了,王含章对关心他的人礼貌并不失尴尬地笑笑,心说,新人都是这样吧。
“机械师是哪年兵啊?”李峰在他旁边热情的问道。
“我九六的。”
“机械师兵龄还没我长啊。”王含章感觉李峰说话的声音有点超乎寻常的大。
“这个重要吗。”王含章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老兵刘洪猛站在李峰的旁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嘴角似笑非笑。
李峰像是没感受到王含章的不悦,继续说道:“机械师,我是九五年兵,比你还早一年呢。”
“人家是干部,比这个有意思吗?”特设师于飞云在旁边说了一句。
王含章看了一眼于飞云,虽然不知道特设师为什么帮助自己解围,他还是非常感激。
李峰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点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知道自己分到大连,王含章就打听了一下,知道大连装备的是轰五型飞机。
轰五是我国从苏联引进的伊尔-28(IL-28)喷气轰炸机的仿制品。该机采用两台涡轮喷气发动机,平直翼型,在当时是相当先进的一种前线轰炸机。
现在看来是40年代的技术,苏联飞机本身结构重量就很大,发动机油耗又高,速度又不快,说是轰炸机,其实载弹量并不大。
车沿着一条小路开了大约五六分钟,就能看到一架架飞机停靠在一个个机窝里,彼此相隔十几米。到了一架飞机,车子就停了下来,下去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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