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唐婉来了。
柳如颜立刻眉间蹙起,一脸为难,
“贵妃娘娘与皇上感情深厚,每天都来看皇上实在让人感动。
只是太后有旨,把守宫大权交到我手里,我就算有心成全娘娘,也无能为力啊。
还有太医正,这么大年纪,两天没离开过乾阳宫。
现在还忙着给皇上配药呢,也腾不出空给娘娘回话啊。
都说掌事者难,果然如此啊,都是费力不讨好。”
她假装犯难地划拉下后脑,刚好碰到昨晚摔到的伤处。
疼得撕心裂肺,却愣没发出一声。
依然保持住了微笑。
其余落座的宫嫔,大都与她交好。
就算不交好的,见太后都有心捧她,且排挤婉贵妃。
心里也都有了数。
毕竟这宫里,谁兴谁败,哪有什么定数。
都是一瞬间的事。
于是便七嘴八舌的跟着说起来:
“也就是你性子好,前段忍了那么久,如今还肯忍下去。”
“就是,太后都说了,让她在汐月宫修养,不用往乾阳宫跑,她非不听。天天跑来给你添乱,也不嫌烦。”
“人家那是习惯了每天霸占着皇上,两天见不着,跟坐了针毡似的。”
柳如颜听着大家的话,眉眼灵动起来,却数落道,
“你们别乱说话,妄议贵妃是要被宫规处置的。”
角落里,剩下一位有些唯诺的小宫嫔,细声细气道,
“娘娘得宠时,有好东西都想着咱们,你们方才的话,说得确实不妥。”
几人闻言,看向说话的人。
原来是八品小官家的女儿,定是进宫前没见过好东西。
说的话不光小家子气,连最基本的眼力见都没有。
柳良人那么说话,人家是谦虚低调。
你要是真顺着她说,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要不是太后为糊言官的嘴,随便寻个言官家女儿进宫充数,也轮不到这丫头进宫。
言官嘛,一身穷酸气。
净说不招人待见的话,干不招人待见的事。
生出来的女儿,都有同样的毛病。
果然,柳如颜仔细端详了半天,终究温柔笑道,
“你们看看人家,满屋就这么个懂事的,以后都学着点。”
她说着,抬了抬眼皮,
“我得去给贵妃娘娘回话,你们好生照顾皇上。”
而后,袅袅向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谢昀亭,心中顿时飘过一万只羊。
宫里的女人们,私下里的样子他算是看见了。
真是丑陋到不堪入耳。
什么贵妃没事就往乾阳宫跑,就遭人厌烦了?
她要是真心往这跑,他肯定不觉得厌烦。
就算是做戏往这跑,也都可以。
再有,就算被霸占,也是他愿意的。
碍别人什么事,瞎操什么心。
早上那个柳良人,跑去跟宫里的人说了个遍:
是她夜里起来给皇上喂了几次水,最后一次忽然头晕,撞到了床栏上。
她明明是,明明撞在了地上好么。
不能因为撞得轻,地上没被砸个大坑,没有证据,就能信口胡诌。
那床栏,何其无辜。
莫名其妙的,就被人讹上了。
如同,他一样。
柳如颜故意放慢脚步,走出乾阳宫。
外边的风居然这么大。
她眯下眼,寻了个避风处,并未来到唐婉面前行礼。
只是远远的福了福身,
“参见娘娘,这里的风实在是太大了,您还是回去吧,小心吹坏了身子。”
唐婉立在风中,如若美艳傲骨的松。
表情却添了几分真实的悲伤。
她扬起玉指,理了理鬓边碎发,
“我只想来见皇上而已,若太后不准,在这站会便好。”
柳如颜笑得情真意切,
“娘娘金枝玉叶,怎么能受这种罪呢。皇上知道了,一定很心疼。
所以,为了让皇上和太后都安心,您还是回汐月宫吧。”
琉璃眼睛眯下,隐藏目光中的杀气。
她不懂少主为何如此屈尊降贵,居然来装可怜了。
像这种讨厌的女人,就算不一刀捅死,也得喂个哑药什么的。
还站在角落里,看她的少主吹风。
少女听见身后的琉璃,把手骨攥得发出声响。
知是她极其厌恶柳如颜。
可少女此时,却对这种感觉颇有兴致。
有了她此时的得意,过段的失意才更刻骨铭心啊!
就好像与人打斗时,只有把拳头缩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道。
唐婉仍在风中站着,鬓边的宫花被吹得折在一起。
却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柳如颜一番话抛出,发现少女不再回应。
顿时心生不快。
刚好,远处有人拎了食盒走过来。
便隐晦地向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
见主子下令,宫女立刻会意着,急匆匆向前走。
刚好等食盒到唐婉身侧时,赶去推了她一把。
少女冷不防倾斜,马上要撞到公公手里的食盒时,被琉璃单手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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