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娴听完,正在琢磨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在主街大路上挖个地牢,不光要很大工程,还无法避人耳目。
坐在下边的李琰,眉头却皱在一起。
那书画斋就是自己庶弟开的,为他收藏名人真迹。
他明面上,从未收过任何人的贿赂。
可想“孝敬”他的人,会想方设法寻到他爱的画卷。
再跑到远山斋里,象征性要点银子,把画卖过去。
到后来留下姓甚名谁,再去求他办事。
也有人反其道行之,携大量银票,去买一幅当今小画师的画。
再把这幅小画,送到李琰面前,他便知道重金买画的人是谁了。
这些行为,说到底都是买卖。
他李琰对外可是清官清流,人前人后也没任何把柄。
可是,许晋这会儿什么意思?
竟然说皇上在京中的暗牢,就开在自己家的字画斋门口?
其余不知道李琰秘密的,对许晋所言也尽是怀疑。
而此时坐在高位的皇上,如同置身事外,只是静静瞧着眼前一切。
最终还是刘娴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上怎么说?”
谢昀亭面色如常,温润如玉答道,“听不懂许爱卿在说什么。”
许晋抬头,对上他清俊谦和的脸。
他越是摆出这样的表情,越是让许晋想起,昨晚所见邪魅恐怖的笑。
即便两种表情天差地别,那也绝对是一个人。
是当今皇上,这张脸他审视太多年,绝对不会错。
“皇上怎么不承认,你昨天可不是这副表情。”许晋鼓起勇气,尽量忽略掉昨晚的恐惧感。
谢昀亭缓缓起身,眼中尽是疑惑,却无责怪之意,“朕昨日,并未见许爱卿。”
许晋想好好说话的能力,被几句风轻云淡拆得零七八碎。
他开始有些狂躁地讲起昨晚所见之事。
反反复复。
尽管太后和众臣开始投来异样的目光。
虽然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状态跟他儿子越来越像。
并且,他所形容之事,极其血腥恐怖。
有个别胆子小的,都直接扭过头去。
要么以为他疯了,要么就身上附了鬼。
谢昀亭和唐婉,如同看表演一样,看着许晋来来回回,连比划带说。
到后来,还是刘辅仁一脸怒气,
“许尚书,今日太后寿辰,你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胡说八道,成何体统。”
言外之意便是,我妹妹过生日呢,你不添彩别捣乱。
许晋见上官责问,忙拱手请自证,
“刘大人,卑职请大人去查画斋门口的地牢。
若与我方才所说的不实,大人再罚我也不迟。”
刘辅仁对他的话也并非全然不信。
最起码萧北失踪,刘娴就怀疑过是皇上干的。
奈何找不到一点线索。
也想过在京城中,没准有间隐藏的牢狱,秘密关押着一些人。
想到这,刘辅仁回身吩咐身边的人,让他们寻机会查。
许晋见中书令有所行动,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一点。
又利用太后多疑,继续说道,
“皇上昨日说,并未见过臣,可否自证?”
谢昀亭剑眉微抬,像是听了极其不可思议的话。
唐婉刚要起身反驳,谁料坐在下边的辛采女厉声喝道,
“真是好大胆。在太后生辰上胡说八道,还口出恶言诬陷皇上。
这会又说要皇上自证,身为臣子有什么资格要求君主自证?”
武将一见是辛将军家幼女,立刻都安分许多。
她虽然宫中位份不高,可她父亲在领兵人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果然虎父无犬女,辛采女这架势,跟她父亲还真如出一辙。
可许晋已将大半个后事都料理好,就准备替儿子报仇呢,哪还能顾及她的话。
“这位宫嫔,要说怪罪也得太后来怪罪臣。
臣向太后请皇上自证,太后和皇上都没说什么,恐怕没你说话的份。”
辛兰漪闻言,眉头一皱,刚要说话。
就听刘娴缓缓说道,
“既然皇上昨日并未出宫,当着朝臣的面,自证一下免了他人猜疑也好。”
辛采女砸吧一下嘴,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可明显憋得很不顺畅。
许晋一听,心中暗自得意起来。
昨天他连惊带怒,几乎下了死手。
头些年山中遇险,他几下打死一只幼狼。
皇上就算能好好坐在这,估计也伤得不轻。
刘娴话音落下不久,就来了位拎着木匣的太医。
生怕弄错了似的,在谢昀亭手边比划半天。
最终皱着眉头,一溜小跑来到刘娴面前。
“禀太后,皇上身体康健,未见任何不适。”
刘娴瞪圆的眼睛,缓缓眯了下来。
她刚才还真希望许晋说的是真的。
那样的话,她就少了许多麻烦。
直接把年轻的谢昀辰召回京,往皇位上一按,以后的日子就安生了。
可许晋闹了半天,太医并未发现皇上有受伤迹象,倒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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