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念夏忽地不再言语,面上带着点儿愤怒和悲切,温卿儿心中大约有数:“这几日我怎的未见锦秋了?”
温卿儿此话一出,念夏眼中的泪忽地便落了满面,一手揽着温卿儿,一手掩着面死死咬着唇,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姑娘,锦秋她,她知道姑娘病了,先是假托家中有事出了府,而后等了好几日都不见人影,我报给了夫人,夫人派人去寻。”
“可到锦秋家里一瞧,哪还有什么人影,听旁边的街坊说,锦秋一家在锦秋回去的那日便搬走了,还说是姑娘您给了大把银子放她去嫁人,穿金带银地回来,真是好不风光!”
念夏说到这儿,再也忍不住,胳膊紧紧揽着温卿儿泣不成声:“姑娘!这是有人害你啊!您才不是无缘无故地得了病,是有人买通了锦秋害您啊!”
温卿儿轻叹一口气,艰难地伸着苍白的手指抚了抚念夏不停耸动的背,眼睛空洞洞地对着浅色的帷幔顶,悠悠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知道自己没几日好活了,就是辛苦了你们,让娘和哥哥也跟着伤心。”
“姑娘您别这么说!您好着呢!”
念夏赶忙抬起头来,紧紧攥住温卿儿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念夏红红的眼睛中落了下来,眼眶也一直红肿着,只怕是这几日泪便没有停过。
温卿儿合了合眼睛,而后再睁开眼睛时已没有任何不甘和伤心的情绪:“念夏,扶我起来,叫她们两个过来吧,我要有话说。”
念夏小心翼翼地扶着温卿儿起身,衣裳下的身躯瘦得吓人,念夏越想越觉得温卿儿像是要交代后事一般,面上的悲切之意更甚。
可她不敢违背温卿儿,只好给温卿儿披好衣物,倒了杯温水给温卿儿润润嗓子,待安排妥当了,这才忙不迭地提着裙摆叫人,姑娘这般虚弱的,叫她一个人呆在屋中是真真的放心不下。
只片刻,三人便跑了进来,茯苓连头发也未梳,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便跑来了,忆冬也亦是灰头土脸地,手上还沾着炭灰。
温卿儿喝不下东西,只好挨了挨杯沿沾湿了嘴唇:“我走之前要把你们都安顿好才行。”
三人立刻急了,忙凑到温卿儿的跟前,一个个红着眼睛,想哭又不敢哭地憋着,茯苓虽才来玉芙苑不久,可她是真真儿的喜欢三姑娘,也真心的尊敬三姑娘。
茯苓小脸皱的厉害,不住地抽着气:“姑娘您去哪啊,您不能丢下茯苓了,茯苓还要伺候您呢!”
忆冬也捂着脸,话语间已带上浓浓的哭腔:“姑娘,奴婢给您熬药,你只要乖乖吃药便好了,您哪也不许去!奴婢不许您去!”
温卿儿撑着疲惫,挨着个儿的拍了拍三人的手:“别哭了,我没力气了,你们听我说。”
三人咬着唇顿时收了声,只眼泪还簌簌地落着,怎么都止不住,瞧着便叫人心疼。
“墙角的箱笼里有个乌木匣子,那是给你们的嫁妆,只是成亲时的首饰来不及给你们定下了,那就把锦秋那份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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