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女儿要过上好日子了,梅姨娘心思活络,第二日便趁府里的人不注意掂着自己家当跑去温柔儿的小院儿里了,反正她身边也没什么丫鬟伺候了,一个人跑起来也方便。
临走时还不忘去自家老爷的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把值钱些的好拿物件又带走了不少,那温兆真成日里就在里间醉醺醺的躺着,连自己的屋子快被梅姨娘搬空了也不知。
第二日醒来一看见看见自己跟遭了贼似的屋子,温兆真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叫赵管事拿了自己御寒的大氅去换银子买酒,又喝的醉醺醺的,这会儿可是真真的后悔。
他自以为林氏走了,身边还有梅霜雪陪着,他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可靠着府里这些年来的积蓄,或是将温府的大宅子卖了,一家人搬去老家乡下,这日子也能过的起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梅姨娘竟是个如此不能共苦的,年少的情谊如此脆弱,就像他屋里那不值钱的薄瓷碗似的,稍稍一磕一碰就碎了个窟窿,不好看也不经用。
一想到当初林氏还在的时候,这府里的日子哪有这么难过过,全都没让他操过心,如此他还瞧不见林氏的好,只知道护着梅姨娘那个白眼狼。
林氏的年纪还比梅姨娘要小个几岁,如今正是好颜色,竟让他就这么生生赶走了,若是林氏还在,温卿儿顺顺当当的嫁入侯府,他又怎会落入这般田地!
温兆真借着酒劲儿跑去落雪苑里乱砸了一通,其实也没什么好砸的了,无非就剩些大件儿,泄愤似的踢打了一阵还踢得自己脚疼。
连温柔儿也走了,温兆真往嘴里倒着酒,颓唐地坐在落雪苑的门前,这才不足十日,府里便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在寒风里坐了这么一会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就算是立刻是把这么大的院子变卖了,也得不了什么好价钱,说不得还得落上不吉利的名头,不知道怎么压价呢!
忽地面前出现了一个高瘦的身影,温兆真迷迷糊糊一瞧,便瞧见了一张和梅姨娘有几分相似的脸。
温兆真可是要恨死了梅姨娘了,当即头脑发热,什么也顾不得了,挥着手中的小酒坛子就狠狠砸了过去。
温兆真含怒出手,又是将这人当成梅姨娘了,自然是用了全部力气,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那人不仅应声而倒,小酒坛子也是在那人头上砸碎了的,浑浊的酒液混着鲜血直接便喷涌了下来。
刺目的颜色和痛呼让醉醺醺的温兆真顿时清醒过来,赶忙定了神去瞧,他砸的不是旁人,竟是他唯一的儿子温亦硕。
温亦硕已是没什么意识了,温兆真不禁后悔不迭、涕泗横流,赶忙扯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捂住温亦硕的伤口,背着他到处唤人过来。
可府里那还有什么人了,一直从后院跑到了门口,这才碰见刚刚收拾好包袱的赵管事,瞧着也是要和老爷说一声,去某别的营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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