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然是老生常谈,林简把一人一马从不分开的事实又强调过一遍,苏穆坐在那里听他讲,没有多言。最后问道,“明天我打算去游水,阿简要一起去吗?‘
“游水?璃河下游那边吗?”林简被这突然的一跳给弄得有些发懵。
“嗯,是那边。眼下火房这边的案子只有松明这一路可查,而之前派出去搜寻的人还没报回来消息,所以只能再去火房那边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明日上午去游水,就当吹吹风了。”
苏穆开始收拾桌案上的东西,末了等林简把梨汤喝完。
“嗯,好。”
林简把瓷碗放下,总觉得嘴角也粘了糖,否则的话,怎么会那么甜呢?
两岸的草已枯尽,坐在疾行的小舟上,能看见两道土色在疾驰一般。
看得久了便有些眼晕,林简忙朝着船篷里钻,苏穆伸手做拉人状,林简脸一热,还是把手递过去了。
“我还以为出来会好很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林简苦着脸皱眉,苏穆被他给逗笑了,忙指了指外面,“那是因为你心里装了太多事,一直到出来玩儿也不能放松。”
苏穆说罢话,便躬身出去。很快,林简便感觉身下的船明显放缓了速度。
“出来吹吹风,看看远处。”
林简听得声音抬头,发现苏穆的手又伸了过来,他抬手打过,便也跟着到了外面。
船头是执桨的艄公,应是当地的渔翁,看样子没有分半点的注意到这边。林简趴在船沿片刻,心慢慢跟着静下来,便可以听到木桨拍打水面的声音。而原先那股淡淡的鱼腥味,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水面宽阔,远远地似乎望不到边,顺流而下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对面的景色才慢慢清晰起来。
“那边就是屯田之地吗?’
林简指了一下,事实上也只能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罢了,大半都看不真切。而一回头,青璃山也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了。
“是。”苏穆想到了昨日的事,心下一紧。下一刻,便看见林简脸上的神情果然又敛紧了些。
“阿姐原先一直就在那里呢,也不知道她此时到底如何。”
林简嘟囔过这一句,也立时就反应过来毁了气氛,忙悻悻补道,“不知是否行速快了些,我有些晕。也可能是这鱼腥味太重。”
“你不会水,别趴在那边了。”
苏穆把人往里拉,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船头的渔翁回头搭话,“两位公子听着应也是本地人,还不知这璃河与屯田的关系吗?”
“当然知道。”林简鼓着嘴回了这句,就着苏穆的姿势往回缩。“再往前一段,青河和璃河就会交汇,顺着游下去,便是屯田,而那边自然也都仰仗这边的水。”
“不错。”
那渔翁说了这句,便再也无话。林简发现自己又绕回原先的怪圈,忙甩甩头,意图把那些心思都甩出去。
他本就在船篷的不远处,便用手去抠上面的篾片,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怎么了?”苏穆以为他还在纠结林恬的事,忙朝着这边望。
“你看这边。”林简抬手指了一下,又低声道,“这里似乎胀了一些,这船也应该是旧船吧。”
苏穆也跟着去看,发现指的地方确实比别处颜色浅些,木料也有些发胀,而反观船身,却没有这个问题。
“两位公子都是从城中来的,自然不知道这船木也分好几种。”
冷不丁地,那渔翁又插了句话,林简发觉自己嘀咕被人听到,索性也放开了声音,“船木也分木料的吗?”
“杉木长在多雨地带,木制坚硬,可近水。而山松多在干处,油脂还甚多,不能近水,只能用来做船篷,上游水急,稍不慎些,便会有水溅起来。”
渔翁带着卖弄的声音传来,林简不自觉撇撇嘴,却也明白确实如此。那山松还能制成松明供军中夜行用,其中的油脂,想必许多了。
等等!
那岂不是证明除了军中之人,还有旁人也知道这个秘密,比如两岸的渔民,或者是木料匠。
林简朝着苏穆望了一眼,对方摇摇头没说什么,林简朝着两岸望,发现景色变换慢了许多,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船竟已经在说话间靠了岸。
那船很快便消失不见,只说半个时辰以后会载他们返程。林简踏过一片枯草,忙去拉苏穆的袖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火房那边有了查访的出口,但是这未免也太泛了些。”
“是,山下和两岸不知有多少住户,而且贸然去查,或许还会打草惊蛇。”
苏穆说罢这句,林简甚至听到有轻微的叹气声,也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
“所以我们确实还应该回火房那边看看,再做决定吧。”
“话说,山松最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照那渔翁的话说,两岸水汽多,应该没有。”
“嗯。”
两人搭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半里之远,沿岸的风夹杂着水汽,林简发觉心下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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