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鬼鬼祟祟,恐为歹人,还是交给苏大人处置为好。”
其中一个小兵说着,又把长刀往前递了一下,林简甚至感觉那寒光已经到了脖颈边。
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在这两人手下能走……半招?
林简给急得四处乱望,登时也不知该如何了,拱门四周栽着矮树,眼下这个时节已尽是枯枝,他想了想,还是即刻便放弃这个想法。
眼下僵持着还好一些,若是朝着旁边跑,且不说会被乱枝划花脸,关键是跑出去之前,那刀子却是不认人的。
于是,林简只好故作镇定抿了嘴,这时却听得拱门外面传来了声音,“这里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来人是谁很好判断,林简遂把头压得更低,却也用余光扫见拱门后面有一大堆人朝这里而来。
林家姐弟表演了一出大变活人吗?
还是说这家人因为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来了一出偷天换日?
或者……眼下这么黑,那些人也未必能认出自己来?
林简缩在一处,心里却把眼下的处境和众人可能对自己的猜测想了一个七七八八。
他压着脖颈没敢动,但是事实上却有些发酸。
因着姿势的原因,林简能清晰地感觉到苏穆的衣角似乎荡了过来。
“你们守好这里,这小贼交给我来审。”
苏穆把刀身推开了些,林简闷着头咬着嘴,就这样被半拉着进了门。
“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苏穆关了门,转身就把人往里拉,一直到了木床这边才停了下来。
屋里漆黑一片,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林简甚至能感觉到苏穆的喘息声,特别的近,就像是停在耳边一般。
苏穆刚被抱回舅舅家时,似乎很害怕晚上。
林简没来由想起这个事来,没来得及分辨,只是伸腿虚虚踢了踢,“先掌灯去吧。”
等烛光亮起,林简这才发现苏穆的额际似乎有些汗水沁出来。
他突然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了。
“是不知道怎么说么?”
苏穆只觉得现在才好了些,方才在拱门处的惊骇也渐渐消了去。所幸那二人都不是鲁莽之人,否则的话,还不知要如何。
“是我不对。”林简明知眼下的处境,倒也失了狡辩的勇气。他继续往床里蹭了蹭,忽然想到什么,又朝着墙角处跑。
等回来时,苏穆见他手里多了一截松木香。
苏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简却又巴巴地跑过去,把香给点燃了。
“阿简是觉得,这样我就不生气了吗?”
苏穆也朝着书案那侧走,脸上的神情就着烛光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不是。”
林简磕磕巴巴答了这句,惊觉自己居然忍不住吞了口水。
书案之间不过立锥之地,再退也不可能到了哪里。林简把手往后撑了撑,最后只好干巴巴收回来。
“是我不对。”
林简斗争了半响,最终确定狡辩确实不存在任何意义。松木香前调刺激,再闻却独有清冽,眼下林简却感觉自己似乎掉入了花丛,四周尽是浓郁的香味。
后来许是不小心吸了一口烟,即刻便咳了。
苏穆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身却去取水,明显就是要浇灭的意思。
“不用,你近些日子,应该也没有怎么睡好吧。”
“有些味道就行,再者已经习惯了。”
苏穆把伸过来的手轻轻推开,很快就在香炉里沁了水。林简却羞得面色通红,他方才说的那句……好似也带了歧义一般。
“你今日有新查到什么吗?”踌躇了片刻,林简揪了揪衣角,然而眼睛却粘了上去扯不开。
“不要转移话题。”
“那……”林简即刻便结巴了一下,“我承认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可是阿姐全无音讯,我也实在着急。”
“然后呢?”
“然后我自然想亲自去看看……”林简挠了挠额头,又急忙补充道,“好了好了,也不必与我说其中或许可能存在危险,这些我自己也知道的。”
说罢这话,林简索性耷拉了脑袋,然而余光却瞥见苏穆正往起站。
“怎么了?”林简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查案期间不允许胡乱走动。”
“说过……”
要完,这该不会是要秉公处理的意思?林简给惊得连连改口,“没有,你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着人守住拱门不是限制自由出行的意思?”
……
这句话下来,林简发觉确实没有狡辩的余地,这个屋子他熟悉得很,不存在什么可怕的刑具,但是眼下苏穆突然这样的态度,他确实也忐忑起来了。而且……事实上,他还是第一次被苏穆这般严肃对待。
苏穆却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便走,林简直接跨过书案蹦过去。
“要干吗?”
“我去熬药,你在这里反省。”
林简还在愣神,一抬头便只能看见苏穆的背影,随后门“哗啦”一声关上,有夜风挤进来,激得烛光都荡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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