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炮竹辞旧岁,两盏红灯迎新年,也不知道对不对仗,反正是新年来到了。
大年三十王老爷才爬起来,他病了还久,比伏天那次病的还久,也没啥大痛楚,就是心慌胸闷浑身没劲,魏大夫说这是急火攻心,王老爷知道这都是儿子抓周时落下的,哪是急火攻心,分明就是火烧连营啊。
儿子抓周竟抓了佛珠和佛尘,人们背后都说这是僧道的命,自己就这么棵独苗,真要是入了空门,王家可真的要断后了,这对于老古板的王老爷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这也是他病倒的原因。
自己操劳了一辈子,老来得子,本来是要叩谢天恩的,如果不是族长老举人给起了“中孚”的名字,王老爷一定给他起“天赐”这个名字的,因为真的是老天赐给的,可老天是不是弄错了,咋把这么个娃赐给了自己,这完全就是灾难啊。
王老爷在胖娃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向客厅,因为是年夜饭,所以要在客厅里举行,平常各院都有自己的小灶,可像年夜饭这样的重要节日各房都是要来客厅吃的,以前都在时这天可是最热闹了,因为人多,一个客厅满满的都是人,那样才最有过年的气氛。
去年就不行了,因为年前二夫人去世的,不但除夕时没过好,一个正月都悲悲戚戚的,今年更是不好,因为就剩六夫人那一房了,虽然有婉清跟儿子加入,可香香跟儿子,香香跟婉清都不对付,王老爷边走边犯愁不知道这顿饭能不能吃消停,他给自己下了命令,除非有人打自己嘴巴子或者给自己灌尿外,其他啥事都不生气,不发火,因为魏大夫告诫他要止气,所以不是大事他不会生气的,再者今天关乎来年一年的运势,如果今天生气来年一年运气也会不好的。
进了屋,王老爷就看出今天又是个不顺当宴席,因为他看见香香跟婉清坐的离开好远,这就是一个桌子没办法,否则她俩才不会碰头的,她俩不但坐的远,还都扭着脸,互相不开对方一眼。
看见王老爷走进来,婉清和香香都站了起来,王老爷刚落座,中孚就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王老爷面前,他跪的太突兀了,把王老爷吓了一跳。
“大,新年吉。”中孚说着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哎呦,哎呦,好好,我儿知道给大拜年哩,快起来,快起来。”王老爷欣喜若狂地说道。
可中孚仍旧跪着,眼巴巴地看着他爹。
“咦,咋了儿?咋不起来啊?”王老爷有些吃惊地问道。
中孚也不说话,一双小手伸到王老爷面前,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爹。
“中孚,又耍泼吧,自家要啥压岁钱。”婉清训斥道。
“哦,哦,我倒忘哩,我儿是要红包啊,王管家,王管家快去包红包,包个大大的红包,哈哈哈。”王老爷哈哈大笑道,他才明白儿子是这意思。
旁边的王管家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王老爷,王老爷递给儿子。
中孚接过红包没有马上起来,他掂量掂量,打开看了看,只见里边只有两枚铜钱,他又伸开了小手,眼神可怜地看着王老爷。
“我儿这是嫌少啊,王管家,你咋弄的,不会包个大的嘛。”王老爷呵斥王管家道。
“咱家历年都是这样,少爷咋还嫌少啊?”王管家辩解道。
“你个死脑筋,这是我儿,能跟别人一样吗?有多少红包都掏出来,快点,都给我儿。”王老爷命令道。
王管家无奈只得掏出一大把放到中孚的手上,可他手太小了,红包落了一地,中孚赶紧拣,手拿不下就塞进怀里。
“哈哈,小财迷,一个也舍不得扔。”王老爷看着儿子哈哈大笑道,他感觉病好了大半。
“叔父,新年吉祥。”婉清说着也磕了三个头,她属于王老爷晚辈,也是要磕头的。
“吉祥吉祥,快起来,王管家,给红包。”王老爷说道。
“我去拿去,刚才都给了少爷哩。”王管家说道。
“我给姐姐。”中孚说着拿出两个红包塞到婉清手里。
“哈哈,我儿真大方!”王老爷赞叹道。
“姐姐不要,你留着买麦芽糖吃吧。”婉清推着中孚手说道。
“娃给你的就收下,钱不多,是个彩头嘛。”王老爷说道。
“好好,我收,谢谢小中孚。”婉清摸着中孚的头说道。
“六娘咋不磕头?”中孚指着香香喊道。
“哼,用你管。”香香斥驳道,她最看不上他了。
“不磕头就不给你红包。”中孚气哼哼地说道。
“谁稀罕?”香香白了一眼中孚道,香香也是孩子脾气,跟个一岁的娃都能拌嘴。
“好哩好哩,吃饭。”王老爷赶紧说道,他怕一会儿又要战争,大过年的可是不美。
一顿年夜饭吃得五味杂陈,本来人就少,还都横眉冷对的,可想这气氛有多压抑,王老爷头疼的很,他不是真的疼,而是犯愁的疼,没法子,就剩这几个人了还斗,不知道啥时能性体,都说三个女人一场戏,现在就剩两个女人了,而婉清又不太吱声,按理说没啥矛盾,可多了个中孚,他就是导火索,想想每次冲突都是他引起的,这娃比娘们还能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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