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风儿轻,月儿明,一切都在沉睡着。
婉清按时醒来起床,她天天在五更天起床打坐一个时辰,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天天如此不曾改变。
婉清父亲柳城是名道教信众,平常讲究打坐练气,他喜欢唐朝吕洞宾的内丹学说,也照着吕祖的法门练习,如果不是朝廷命官,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道家人物。
婉清没有父亲的悟性,但跟父亲学会了打坐,这打坐不但可以修心养性,还能健身强脾,是婉清的最爱。
婉清抹黑起了床,先下床来到书桌前,看了看睡在长椅上的王中孚,给他盖了盖被子,看他睡得正香,又反身回到床上,开始盘腿打坐。
虽然闭眼了,可是一时收不回心思,她这几天心事特别重,心神也就不宁,虽然闭眼打坐了,可脑袋了还想着事情,这事跟王中孚有关。
自从那天王老爷命令王中孚不许再学武以来,王中孚就开始不搭理她,王中孚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婉清的头上,以至于都不跟婉清睡在一个床上,非得自己睡在长椅上,任凭婉清咋劝都不听,平常跟婉清也不说话,只是一天到晚的练字,对婉清也是视而不见。
看着王中孚哀怨的表情,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特别是看着他饭量一天天的减少,婉清很是心疼,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后悔那天不应该阻拦王中孚学武,不应该告状给王老爷,她怕这样下去,她和王中孚的关系慢慢变淡了,那么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就没了,自己还咋能照看他,还咋地教育他呢。
婉清无亲无故地在这个大院里,她也是很孤独的,虽然她的性体不喜欢热闹,可也不能没有一点乐趣,婉清也是个性体刚强倔强的人,这点跟王中孚很像,她真的从心里喜欢这个孩子,虽然跟自己没有一点血源关系,虽然跟自己没有一点亲情关系,可她视中孚为己出,这可能就是母性吧。
在大夫人去世时,婉清决定照看王中孚,那时他可是没人待见的,或者可以说人人惧怕的,甚至连下人都敬而远之,可婉清不怕,也不信邪,因为她知道邪不压正,自己用心对待,神鬼也会被感动的。
还有就是婉清憋着一口气,那就是她要做给大院的人看,因为都不看好婉清照顾王中孚,因为都说王中孚是丧门星,他会给每个亲近的人带来厄运,还有就是不相信婉清能把王中孚照顾好,因为她自己都没生过娃,又岂会照顾娃,这些个议论都是婉清的压力,她要想在这大院站住脚,活的有些尊严,那么就必须把王中孚照顾好,培养成才,这就是对谣言最好的回击,所以婉清是全心全意在照顾王中孚的。
后来,婉清检讨自己,自己做的也不对,王中孚本来就好动,他想跟着王良蹦跶就蹦跶去吧,又不影响学业,又不影响身体的,可婉清很是义无反顾的斩断了,因为她也是强势的人,她是容不得别人来左右王中孚成长的,他是自己的。
婉清正胡思乱想,突然听见门栓一响,她没有睁眼,想应该是王中孚醒了,是他开门出去了,王中孚是个好动的娃,醒了就下地,没有赖床的坏毛病。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婉清睁开眼,看见外边已经大亮,她下了床,活动活动腿脚,毕竟做了一个时辰,腿脚还是有些发麻的。
“小姐,吃早饭吧。”绣娘走进来对婉清说道。
“好,吃吧。”婉清说着走出去。
婉清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只要天气允许,她就一直把饭桌支到外边,外边空气好,心情也敞亮。
“中孚呢,喊他来吃饭。”婉清坐下后吩咐绣娘道。
“他没在屋吗?”绣娘问道。
“没在啊,他早就出来了,你没看见他?”婉清问道。
“没啊,我进屋找找去。”绣娘说着进屋寻找。
婉清也没当回事,端起碗开始喝粥,因为王中孚好动,每次吃饭都是千呼万唤才出现的。
“屋里没有啊,我挨屋看了,都没有。”绣娘走出屋说道。
“这院里也没有啊,这娃去哪玩啦?”婉清环视了一圈院子后说道,这院子小一眼就看遍了。
“奇怪了,我起来就没看见他,往天他都是在院子里玩的,今天咋还没影了?”绣娘疑惑道。
“我再去屋里找找,说不定藏哪了,他只见他鬼怪得很,又跟我在怄气,说不定藏起来吓唬我呢。”婉清说道。
婉清放下粥碗站起来,走进屋寻找,她猜王中孚一定是藏在哪了,他就喜欢钻箱子藏猫猫,曾经有一天他钻进屋棚里,出来是成了灰人,只是眼珠是亮的,别的地方都黑乎乎的,当时差点把婉清吓晕过去,可见王中孚是有多么的淘气。
婉清边喊着边寻找,她找的很仔细,翻箱倒柜的,把三间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可仍不见他的踪影,婉清重新回到院子里,她有些着急。
“他会不会是去外边玩去了,你去花姑那边看看,看她是不是找花姑儿子粮囤玩去了。”婉清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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