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山里天气寒意一天浓过一天,早晨起来,地上的小草顶着白霜,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王中孚起早在后山溜达,他远眺着山外,可满眼看见的都是大山,大山那边还是大山。
王中孚有些沉默,最近些天,特别是偷听了干大和老郑的谈话后,他变得沉默了,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以至于干娘时常的摸他的额头,怀疑他生病了,王中孚知道自己确实是病了,只不过是心病,这病无法说起,也是无药可救。
王中孚有些想家了,他出来已经大半年,在山寨的新鲜劲过去了,一天天过得跟王家大院差不多,所以就心生厌倦,还有就是听了干大那番话后,他突然感觉自己压力好大,这个七岁的娃竟然有了使命感,因为山寨人都把他当成了少寨主,这分明就是接班人的叫法,这很让王中孚很被动,因为他感到自己啥也不会,越是这样想做事越是走样,连续记错了好几笔账目,还好改了过来,还好山寨里就他一个人识字,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王中孚正沉思这,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这声音很轻,是蹑手蹑脚的。
王中孚没有动,他对这个脚步声很熟悉,可以说不用细听就能知道,王中孚依旧静静地站着,他蹲了下来,装作打扫靴子上的灰尘。
“猜猜我是谁?”一个稚嫩的童生在王中孚耳边响起。
“是小花狗。”王中孚笑呵呵地回答道,他被来人从背后用手蒙上双眼,他蹲下就是为了配合这个人,因为她比自己矮很多。
“不好玩,哪次你都能猜出来,不好玩,哼。”来人气哼哼地撒娇道。
王中孚站起身看见灵儿正撅着小嘴在生气,王中孚知道她这是在装模作样,他扮了个鬼脸,面前的灵儿马上开怀大笑,刚才蛮横劲一点也没有了。
“你这么早就撵出来,干娘知道吗?”王中孚问道。
“娘正在煮饭,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灵儿回答道。
“天这么冷,你在屋里呆着就好,别往外跑哩。”王中孚关心地说道。
“哼,你这是嫌弃我,想甩了我一个人玩,我才不听你的,到哪都跟着你。”灵儿又来了蛮横劲。
“好哩好哩,我走哪都带着你,你是跟屁虫。”王中孚无可奈何地说道。
“哈哈,我就是跟屁虫,怎地?”灵儿又阴转晴。
王中孚已经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她不是娇惯的,而是天生就这个性体,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最开始灵儿可是不待见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打耳光加杀蛇,她还会对自己黑脸的,别看灵儿小,可是满山寨几百号人多数都挨过他的白眼,可想她是有多好斗了。
虽然灵儿性体蛮横,可是他心肠却是好的,很是善良很重情的,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感情,她属于典型的外冷内热型的人。
“哥哥,我看你这两天都不开心,是不是不想跟我玩哩?”灵儿问道,她的善恶还停留在玩耍阶段。
“没,我好好的啊。”王中孚掩饰道。
“瞎话,我娘都说了你是有心事,你是想家哩。”灵儿说道。
“哦,娘还说啥哩?”王中孚问道,他猜干大一定跟干娘说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想背后了解一下。
“大说你是千里眼,能看很远,说多少了?好像说能看五百里。”灵儿叙述道。
“哈哈,我是千里眼!”王中孚哈哈大笑,没想到灵儿传走样了,把个天眼传成了千里眼。
“娘还说啥哩?”王中孚继续问道。
“娘还哭哩,说怕你下山走哩,哥哥,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们吗?”灵儿仰着小脸问道,她满脸担忧,她也是舍不得王中孚离开。
“瞎话,哥哥才不走呢,我要在这里当土匪。”王中孚安慰灵儿。
“土匪多难听,我大说这里人都是义士,义士是啥?”灵儿不解地问道。
“义士就是大丈夫,唉,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好人的意思。”王中孚解释道。
“娘还说啥哩?”王中孚继续刨根问底。
“我娘还说了长大了要把我许配给你,许配是啥?”灵儿问道,她显然还不懂人情世故。
“不行,我有婆姨哩,我婆姨是吴情莲,比我还高,长得很是俊俏。”王中孚吹嘘道。
“比我还俊。哼,你不喜欢我哩,夸别人俊俏,你坏。”灵儿生气道,她认为她是最俊俏的,所以真的生气了。
“骗你的,好哩,你是最俊俏的,你比花都好看下来吧。”王中孚讨好道。
“好好,这还差不多,我就是比花还漂亮,我是花姑。”灵儿笑逐颜开道,她把自己想象成花仙了。
“好好,花姑,你是花姑,她可是我奶娘。”王中孚哈哈大笑。
“这有啥笑的,我就是花姑嘛,你啊,你是狗尾巴花,哈哈...”灵儿嘲讽道。
“哈哈哈...”王中孚听后也哈哈大笑,他沉重的心情变得瞬间开朗。
“好久没看见你笑了,这都是我的功劳,你要发誓。”灵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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