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李小寂缓缓呼气,微微一笑,心道:“给你一个发泄的机会,尽情的,毫无保留的去宣泄吧!”
像是有意识一般,李小寂的身体开始暖了起来,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急着寻找出口,在全身蔓延开来,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
这个小世界算是低灵气世界,存在一些诡异事件,比如南部诸国神秘莫测的蛊术,比如控制疯帝的邪术等等。
李小寂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令人惊奇,却也是处在合理范围内的。
“……”吕应扬一头雾水的看着李小寂,听他说先把水缸的盖子一一挪开,虽是不解,但还是跟在他身侧照做了。
守水缸的老兵皱紧眉头,这俩要做什么,难不成要等着天上掉水?呃,这晴空万里的情形,哪里来的雨?
下一刻,吕应扬和皱眉的老兵直接睁大了眼睛,只见李小寂在一众水缸前脱掉了上衣,咬破食指,在空地上画了一个符。
“你这是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在求雨!”吕应扬整个僵住了身体,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但李小寂含笑的眼睛告诉他,他猜的是真的,没有什么妥协认命,也没有什么奇谋妙计,有的只是最传统的求雨仪式。
“……”守水缸的老兵张大嘴巴,回过神后,赶紧去叫了人,难得有乐子瞧,少年人不嫌丢人,他们又何必怕看?
于是乎,伙头营上下都被李小寂的动作吸引过来了,一个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已经能预想到负责教导他的兵头晓得他做的事后会是怎样的头疼了。
李小寂无视了众人的视线,依着原身记忆里仅目睹过一次的画面,一点点的舞动肢体,将言国皇室传统的求雨舞跳了出来。
围观人群在李小寂跳起来的那一刻便笑了,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少年郎煞有其事的绕着地上的符跳着犹如谪仙降临一般的舞。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舞蹈,就好像湖水中心处立着一只仙鹤,仙鹤随风而动,时而展翅,时而低头。
整个画面美得令人心醉,恨不能一直看下去,永远都不要结束。
呼吸声逐渐变小,心跳声逐渐变大,众人敛声屏息的旁观着这唯美的一幕,渐渐地被少年郎吸引住全部心神。
但舞蹈再好看,少年郎再认真,都改变不了眼前一幕的荒谬,叫头脑依然能保持清醒的人无语,想要出声阻止,却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才好。
吕应扬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总算收回了视线,眼神麻木的站在一边,完蛋了,阿寂疯了,才入营没几天便被郑兵头刁难得发了疯。
便是郑兵头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惊讶了,自我怀疑的道:“我也没干什么啊,怎么就把人逼疯了?”
虽不认为是真的,但心中到底担忧李小寂的精神状态,郑兵头便让士兵们就地蹲马步,自己则快速的跑向伙头营。
秦石等相对自由些的士兵也暗戳戳的溜了过去,想看看短短时间内便震惊了他们几次的新人究竟是崩溃了,还是又在制造一个惊喜?
穆令尔收到消息,心中一慌,赶紧跑了过来,越过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伸出手,想要阻止李小寂。
却在看清李小寂的舞姿时愣住了,旁人或许不知,但她却是清楚的,李小寂跳的是言国的传统求雨舞。
言国素来都有祭祀上苍,祈求山河风调雨顺的习俗,只没想到幼时便离开言国的李小寂还记得这个,更会跳完整的求雨舞。
或许,在她和宣子庆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少年一直在思念着母国,而母国的灭亡带给他的伤痛,远比她和宣子庆想象的深。
想到这里,穆令尔收回了手,默默的退出了人群,李小寂没有在胡闹,也不是疯了,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把对母国的思念罢了。
他跳的哪里是求雨舞?分明是对亲人的追思,对过往的不舍,对暂时无力报仇的愤怒罢了。
一些和穆令尔同样了解言国传统的人亦沉默着离开了,这事并不好笑,若想表示尊重,安静的走掉,不去打扰才是最好的做法。
李小寂沉浸在舞蹈中,根本顾及不到周遭的反应,心中的情绪逐渐翻涌,感受着胸口的澎湃,不禁笑了声,鼓励道:“发泄出来就好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因为在这之后,这具身体只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为我所用!”
在心底说完,李小寂眼神突变,将情绪完美的融入到了舞蹈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不知情的人在看了李小寂的舞姿后,都禁不住的被他悲伤的情绪所感染。
众人从疑惑费解再到嘲笑看热闹,直至现在的胸口发闷难以呼吸,已然忘了李小寂是来干什么的了。
郑兵头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少年郎明明是笑着却比哭更悲伤的样子,莫名的酸了鼻子,伸手一摸,他竟然掉泪了?
不单是郑兵头,秦石等人也红了眼睛,他们好像能接触到少年的悲伤,就像是摸在一匹绸缎上,触碰到的那一刻,对方的伤感也入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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