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雄晓宇哆哆嗦嗦的想着这句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过山车正朝下自由落体,还是那种直上直下的。他后悔了,后悔怎么没反抗一下,即便被暴打一顿也是值得的。
他紧紧闭着眼睛,感受风飕飕的刮着,薄薄的脸皮都要被吹掉。他牙齿紧咬,手紧紧握着,握着一双洁白柔荑。
当真是寻死的节奏啊!
这柔荑自然是薛冰凝的,雄晓宇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握住便没撒手。对于大起大落的高度恐惧使得他暂时屏蔽了自己的感觉,他现在是真的不知自己握着的是什么。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个东西就紧紧的不放手。
那是生的希望啊!
薛冰凝却并未暴走,只因她也是泥菩萨过江,只见她眼睛也是紧紧闭着,白嫩的皮肤上竟是出了些许细汗。雄晓宇抓住了她,她也开始反握着他,到得最后,两手十指交叉。
两人都是怕怕,却一同上了贼船。
令人钦佩的是,这两人硬是没怎么大声喊过,有也只是轻呀一声,便没了动静。
临近尾声,过山车缓缓驶向终点,但见两人双手还是紧紧握着,死死交叉。
薛冰凝睁开眼睛,只觉犹如新生,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诶!忽然感觉到手掌温热,眼角余光一扫,顿时耳红舌燥。她银牙一咬,朝那犹自牙齿紧咬的雄晓宇厉声一喝:“小宇子,放开你的手。”
雄晓宇突地听此,眼睛瞬的睁开,待看清已达终点,他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又感觉手掌温度,他忽觉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事。他转头一看,见薛冰凝气鼓鼓模样,又看到下方两手紧握,甚至十指交叉。
他心一凉,赶紧手上卸劲儿,却仍旧紧握挨挨。抬眼瞧那俏丽人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怎么?还不放手?”薛冰凝再次厉声责问,一手掐腰,俨然一副大姐大的霸道模样,似乎下一刻雄晓宇再不如她意,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雄晓宇委屈巴巴,另只手弱弱指向两人双手相合之处。
薛冰凝美目瞧去,见雄晓宇手已然松开,而自己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原是自己还未放手,还在怪雄晓宇这小受气包,真有些羞愧呢?她脑内小剧场展现,浮现以往雄晓宇无缘无故便会暴打的惨剧,忽的她心底笑意涌现。
她挣开手,手心湿润,两人十指交叉许久,都沾了些对方的汗湿。她大大咧咧,浑然不觉自己方才贼喊捉贼有多难堪之处。
招呼上雄晓宇离开这过山车,两人只觉飘飘然,像踩在棉花云朵上,好不甚安稳。
薛冰凝是练家子,当然不会有多失态,就是有些晕晕。而雄晓宇就不一样了,那孱弱躯体摇摇晃晃,似喝醉了酒。
雄晓宇心中想着以后再也不来游乐园了,主要还是这过山车,真真不是他这等人能够享受的。然而还不等他心中抱怨过瘾,薛冰凝带着他来到一个更高更刺激的游戏场所,那就是让绝大多数人都闻风丧胆的蹦极选手了。
雄晓宇目光惊悚,递给薛冰凝的眼神更是赤果果的求饶,然而那等铁石心肠,哪是雄晓宇能够撼动的。果然,薛冰凝脚步不停,果断无视雄晓宇的眼神求饶。
她光速买了票,闪电般把雄晓宇送了上去,不,准确的说应是逼上梁山。
而薛冰凝自己却并未再亲身上阵,她仅是旁观一边,目光悠然。眼含笑意看雄晓宇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做好安全措施,眼睁睁看着雄晓宇被推向“悬崖”。
雄晓宇双腿激动着来回抖动,还好没尿了裤子,果真如此那可就糗大了。
他眼神戚戚,看向薛冰凝。
薛冰凝美目一转,竟是不再看他。
雄晓宇挺起胸膛,想象着赴死仁人志士的壮志豪情,也似起了作用,他心稍缓。工作人员把他推向边上,他扭头看了眼,但见那“一览众山小”,却并未生出诗意,倒是恐惧发疯似的增长,比之江水涛涛还要凶猛。
“别看后面,越看越怕。”旁边的一位阿姨慈眉善目,她出口安慰道。瞧着那慈祥面目,雄晓宇心出奇的安静下来,可是没等他做好准备,这位阿姨就把他推了下去。
画风切换之快,让雄晓宇目瞪口呆。
他耳边犹响那阿姨推自己时又说的话:“再怕你还是要下去的。”
要投诉她,投诉她!雄晓宇垂直落下的初始,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随后就是满脑子的空空如也,他顾不得再想什么,他急速地下坠,地球吸引力在这一刻被他感受的真真切切。突地他猛然一顿,又被弹向高空,如此来来回回数次。
当真是惊心动魄,最主要的还是“惊”字。
雄晓宇被工作人员接到地面上时腿都是软软的,站不起身来。
而薛冰凝抱胸一旁,冷眼看着,颇有一种“我与与他不相识”的既视感,又或者说嫌弃。
“凝姐。”雄晓宇竭力喊道,可他此时脱力的情况纵使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是声如细丝。
薛冰凝没有转头,哪怕一点微动。
雄晓宇眼眸黯淡,他回想起自己跳跃的情景,只有那工作人员喊出的一二三,并未有甚慈祥的阿姨,更没有那安慰话语,还有他那心之所触的内容。
一切都只是他起跳前的错觉,亦或者他自己对自己的问答。
他突然通透了,去他的怯懦。他想大胆倾诉,他想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情感,他不想再欺骗自己,更不想再因欺骗自己而顺带欺骗他人,尤其是他……
在意的人,比如薛冰凝。
雄晓宇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瞧着那窈窕身影,顿感香甜无比。深深的将之吸进肺里,像是为自己打气,他想要对她说些话,说些她想听他却不敢说的话。
“凝姐。”他再次弱弱喊道。
“干什么?”许是被雄晓宇弄得不耐烦,又似被那弱弱的语气感触,薛冰凝施舍般开了口。
“凝姐,我……”雄晓宇言之恳切,但,重复了太多次,他还未说完,便被薛冰凝打断。
“小宇子,你是皮又痒了,还是许久没教训你,尾巴翘上天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薛冰凝目光锐利,言辞更是犀利无比。
“凝姐,我……”雄晓宇犹自寻死。
“小宇子,你想死吗?”薛冰凝咬牙切齿。
“我,我不想你走。”
薛冰凝闭口,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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