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的故事,薄云裳本能地不愿去回忆。是啊,离别总是痛苦的,更何况是一别之后,物是人非……
“楚容,你一定要现在就走吗?明明下个月你我就要成亲了!”
“云裳,我楚家世代为将,一生视战场为归宿,家国为大,我不得不去。”
“边疆苦寒,刀剑无眼,你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可那时的楚容并不知道,就在他奔赴边关的三个月后,薄家遭人诬陷获了罪,薄老爷下了大牢,妻女也发配掖庭充作了宫婢。
宫里的老人说起当今的薄贵妃。
艳冠天下的薄姬,一个堪称芳华绝代的女人。
她的一生是传奇的。
宫里的人都直叹她命好,当年不过是一介宫女,却一番因缘际遇,得到了皇上的恩宠。不仅父兄的冤案得到平反,而且还养了自小没了母妃的七皇子渊华。
至此,平步青云。
可谁又知,当年的薄云裳一心所愿不过是嫁给自己的小哥哥而已……
*
皇帝病重已经有七日了,薄云裳守在皇帝的寝宫也有七日了。
“薄姬,朕似乎听到有刀剑声啊。”皇帝抓紧明黄色的被子,混浊的眼珠没有一丝光彩。
“皇上听错了,那是乐坊里传来的管弦弹奏声。”薄云裳安抚着皇帝,心头一动,看来是楚容那边有所行动了。
这些日子,薄云裳不是没有想过楚容会反水,他答应得太快,而进展又太顺利。但这一次,她想信一次楚容。
薄云裳也不知她为何这般笃定地相信楚容会帮她,许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许是心底隐存的爱恋,又或是此时的她天上地下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楚容了。
多久没信任过一个人了?薄云裳暗暗思忖着。周遭渐渐静了下来,刀剑声已经听不到了,突然传来五声格外清晰的梆子声,薄云裳阖着的双眼猛然间睁开,看来楚容已经控制了宫闱。
“皇上,该喝药了……”薄云裳微笑着看着皇帝饮尽最后一碗药,看着他缓缓没了气息。
女人站起身,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遗诏,扶着内侍的手,稳稳地走出寝宫。
穿着一身深色宫装的女人,眉眼精致秾艳,一举一动皆是活色生香的美。
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她看见日出,看见铁甲铮铮的禁卫军,看见单膝跪在宫阶下的楚容。
青年银甲覆身,眉眼精致锋利,傲骨铮铮。
薄云裳顿足不前,不大的声音却传得极远:“皇上驾崩……”
薄云裳将手里的遗诏交给身后的内侍时,她似乎看见楚容的脸色变了几分。
女人瞬间一惊,却还是放了手,那双瑰丽的桃花眸重重地闭上,再次睁开。
终究,还是赌错了。
鲜血溅在薄云裳的裙裾上,持弓箭的兵士将她团团围住。桃落衣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竟连指尖刺入手掌都恍然未觉。她眼见着拿着遗诏的内侍胸口中了一箭,缓缓倒下。
遗诏被一只手接了过去,一截雪色衣角落入薄云裳的眼底。
她盯着那只手,视线上移。
这只手极为苍白,却已经算得上修长。
来人的年岁似乎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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