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走廊,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光束晃耀在地面上,在他眼中这映显出来的光影,像是节日里绽放的烟花;耳朵边传来播音喇叭宣传党中央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美妙的音乐,是这么悦耳动听,伴随着这种感觉,他走到电梯里,然后上到楼上,等他再次出来时,他依然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他走过敞开的办公室门口,苏宁扭头看他,他条件反射似地与苏宁对视,苏宁穿着警服,端坐在办公桌前,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他微笑点了点头,然后走过门口,苏宁的视线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透过斜角,他注视他背影的眼神里露出阴鸷,这小子一定去找令厅长去了!这小子要做什么?鉴于他已经知道了孙殿臣,赵胜利被抓捕的事,他知道现在的情势越来越危险了。
直到走廊里哒哒脚步声消失,吱呀一声开门声响后他才站起来,他悄悄走出办公室大门。走廊外空无一人,斜长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他看向前方。令长远办公室里传出低语声,由于距离远,他听不清楚。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前。办公室谈话声清晰起来。
“满春,”这是令长远的声音,“你确定孙殿臣妻子的线索价值不大吗?”
“厅长,我可以这么认为?”
“为什么?”
“厅长,孙殿臣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这足以证明他与自己妻子的感情已经淡薄了。”
办公室里沉默下来,苏宁马上左右查看,走廊依然没有人,前方的大门关闭着。
过了一会儿,令长远的声音:“赵胜利母亲的信息有用吗?”
苏宁的眼神眯起来,他想此时令长远案头上一定放着吴满春送来的材料,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的手轻微颤抖,面色变得惨白。
“我的判断有用。”
“赵胜利已经苏醒了,我们守候在医院的民警询问过他,但是他与孙殿臣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我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
“现在去外围了解他们的情况,然后尝试用亲情打动他们,兴许能让他们老实交代。”
“可以尝试。”
“尤其是赵胜利的母亲,她是一位可怜的女人,赵胜利犯下的罪过,与他母亲无关,我希望你在寻求他母亲帮助时,能够善待这位老人!”
“厅长,我已经详细了解过赵胜利母亲的事迹,她的丈夫是国民党中统在解放后发展的间谍,在七十年代被我党抓捕后处决,女人由于检举自己丈夫悲伤过度,这才哭瞎了眼睛。她一个人把赵胜利拉扯大,并不容易。”
“嗯,这个女人叫宛爱珍。我是知道这个女人的。现在我的档案柜里就有这个女人的资料。”
“厅长,我现在就去找宛爱珍。”
哒哒的脚步声,从屋里传出来。苏宁跑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吴满春就从办公室门口走过,吴满春低垂着头,面色凝重,哒哒的脚步声回响,他脚上穿着双破旧的皮鞋,皮鞋打了鞋油,鞋面皮革上充满褶皱。他很快走过门口,苏宁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然后回到办公室关闭房门,他倚靠在门板上,看着棚顶眯起眼睛。
“孙殿臣,赵胜利认下所有罪名,这是天大的好事!事情还有扭转的机会,必须通知梁小东,让他早点防备。”他这样想,走到窗户前,掏出手机,拨通了梁小东的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电话另一头传来梁小东的声音。“苏厅长,有什么情况吗?”
“你的兄弟,孙殿臣,赵胜利已经被京海调查组的人抓捕了。”
“这……这……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梁小东的声音颤抖,说话时仿佛小偷见了警察的声调。
“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告诉你他们什么也没说,把所有罪名都认下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很棘手,令长远派吴满春去他们家里摸底了,我怕万一……”
“我知道你的意图了,我这就安排人手跟着吴满春。”
梁小东挂断电话,颓坐在软椅上,李伟没有上班,所以他很自由,上午上班后匆匆来到夜来香夜总会,他本想着联系孙殿臣,赵胜利,但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被抓捕了,幸好兄弟俩够意思,不然他现在也已经被京海调查组抓捕了,即便如此,他也惊出一身冷汗,他额头上,手心里全是汗水,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眼神像凝固了一样,显得深邃而黝黑。劫牢反狱?这是不现实的,三联帮这点人马不够六扇门塞牙缝的!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执行死刑吗?他不甘心,思前想后又没有什么办法,他懊恼地砸向桌面。砰砰的砸击声在办公室里回响。
孟红兵从外面进来,他站在门口,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抓着门框,他看着梁小东时,他皱紧眉头,一双眼睛露出忧郁,然后看见办公室里没人,他说:“大哥怎么了?”
梁小东手指举在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孟红兵回身看去,见没有其他人在外面,他走进办公室关闭上房门。“大哥怎么了?”他重复问,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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