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趴在河边一阵呕吐,直到肚子里再没有东西可吐,一只靴子踏上他的后背,有人懒洋洋地问道:“吐够了没有?”
他费力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黄焦焦的脸,他大张着嘴道:“本来吐完了,看你这脸,又”忽地后背一阵疼痛,那人脚下加力,恨恨地道:“你这是第二次说我难看了。”
奇才使劲地想了想,总未见过这么一号人物,这话从何说起呢?耳边传来咴咴的马叫声,一匹骏马嗒嗒地跑了过来,那马通体乌黑,『毛』皮发亮,神骏异常。奇才顿时头都大了,嘴里嘟囔道:“真他妈的倒霉,又落到这个丑婆娘手里。”
话音未落,刷地一下,身上已挨了一鞭子,何绿夏说道:“你这嘴巴真是欠抽!”
奇才丝毫不以为意,慢慢爬起身来,说道:“要打要骂随你,一剑杀了最好,反正小爷也没几天活头了,早死早超生。”话音未落,手腕已被她一把抓住,何绿夏凝神皱眉道:“这是什么毒?”
她思索片刻,从马背上取下行囊,自里面取出一个小包裹,解开来,里面全是瓶瓶罐罐。她一通『乱』翻,取出一个小小的罐子,拔开塞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将奇才的嘴一捏,将『药』丸丢进去,向上一抬手,『药』丸咕噜一声滑了进去。
何绿夏拍拍手,得意地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本姑娘不让你死,你就得乖乖地活着!为了捞你出来,我可是动用了三五伯伯的追魂弹,刚刚又喂你吃了周伯伯的续命神丸,这『药』丸便是死人吃上一颗,也能立刻从棺材里蹦出来,我好不容易才赢到手的,倒便宜了你这小贼。”
奇才说道:“我这毒除了杨锋无人能解,你别瞎折腾了。”她眼一瞪,说道:“谁要给你解毒了?这神丸治不了病,只能延你一个月的命而已,一个月后,你早把剑典抄下来了,到时死不死的又有什么打紧?”
奇才笑道:“想要我给你抄剑典,那你可是打错主意啦!”何绿夏一把扯掉面具,『露』出红红白白的脸来,说实话这个丫头当真漂亮得紧,只是这张脸只会让奇才看着反胃,打心底里厌恶。
她笑着道:“我要剑典做什么?要抄也是给你的青青抄,没有你的剑典,她可怎么办呢?”奇才心里一惊,问道:“青青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何绿夏道:“看把你紧张的,你就那么在意她?”奇才紧紧盯着她的脸,问道:“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她眯着眼,将手举起来对着太阳反复地看,慢悠悠地说道:“她怎么样,还不全在你的手上。”
奇才心里一紧,看来青青真是落到公义门的手里,她若用青青来要胁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何绿夏凑近来,嘴里的气都吐到他的脸上,“你说,我和你的青青相比,到底谁更好看?”
奇才说道:“那还用问?青青比你好看一万倍!”
“那好,你要是不把剑典给我,我就划花她的脸,让你的青青变成丑八怪!”
奇才气得浑身发抖,她却越发开心,只是看着他笑,仿佛在欣赏他的愤怒。
奇才举步要走,忽地胸口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弯下腰去,每日一次的酷刑又如约而至,他像只虾米一样弯腰倒在泥土里,虽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狈,却委实承受不住。
何绿夏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忽地取过『药』囊,在里面来回翻找,取出一颗白『色』丸『药』,不容分说地塞入奇才口中。
『药』丸刚入了肚,奇才只觉一股热气顺着胸口向下,腹部一阵热痛,扑地吐出一口黑血来。这一口血喷出,胸口疼痛竟大为减轻,他像一条死鱼一样仰面躺着,大口地喘着粗气,五脏六腑舒服了许多。
何绿夏道:“周伯伯曾说过,巨毒要以巨毒来解,以毒攻毒可得奇效,你身中巨毒,我便喂你一颗毒『药』。你看,这不是不疼了?你遇到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她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奇才说道:“随你怎么折腾,反正不是被赤眉贼毒死,便是被你毒死,怎么都是死,死在谁手里还不是一样?”
她哼了一声,嘟囔道:“救了你也不领情,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何绿夏收拾了东西,翻身上马,用马鞭向奇才身上一抽,“走啦!”
奇才一动不动,说道:“我都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受你支使?我不走!”说着干脆躺了下来,“就是你打死我也不动,反正杨锋说过,半个月不吃解『药』就要死掉。”
她说道:“好吧,本来还想带你去见你的青青,既然你不想动,那就算了,你自己等死吧,我走了!”说着催马要走。
奇才叫道:“你等等!”她转头看着他。
奇才问道:“你,你要把青青怎么样?”
“一、脸上划两刀杀掉;二、脸上划十刀杀掉;三、脸上划一百刀杀掉。你选哪一个?”
奇才心里不由得砰砰『乱』跳,何青青难道真在公义门的手里?虽然他知道她可能是胡说八道,不过跟她去貌似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一死,死哪儿不是死?
他站起来,慢吞吞地跟在黑马旁边,何绿夏的鞭子又抽了过来,“快点!”奇才怒道:“你再用鞭子抽我就不走了!”
她收了鞭子,一脚踢在他背上,“快点!”
两人一直向东走,也不知要去向何处,何绿夏时不时喂他一颗毒『药』,说也怪了,自从吃了她的毒『药』,那酷刑发作得越来越稀少,到后来竟是再不发作了。
奇才坚持只有见到何青青才能抄录剑典,她也未再『逼』他,只是对他动辄打骂,打得他身上全是鞭痕。奇才心想:这个女人心如蛇蝎,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这一日他们二人共乘一骑,从早晨一直走到日上三竿。她停住马问路边一个樵夫道:“砍柴的大哥,前面可是百草谷?”那樵夫连连摇手道:“不知!不知!”急匆匆地去了。
又走了几里地光景,见路边一个农夫正在田里干活,何绿夏问道:“这位老兄,百草谷还有多远?”那人听了,竟丢下锄头,飞一般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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