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说道:“你不是要吃荔枝吗?”绿夏道:“你是不是傻?荔枝是在岭南,眼下还没熟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琼州吃吃果子也不错,等吃够了回岭南,荔枝也该熟了。”
吃了两个果子,绿夏累得躺在沙滩上,奇才拖起她向前走,“别睡这儿,早晨涨潮会把你卷到海里去喂鱼。”
“就是在鱼肚子里我也能睡着。”她闭着眼睛,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到了高处,寻一块平整的沙滩,奇才松开了手,说道:“好啦,就在这儿!”她像装满沙子的麻袋一般,扑通落在地上,瞬间便睡了过去。
奇才放松了身体躺在沙滩上,耳边是哗哗的海浪声响,困意潮水般涌来,很快将他淹没在黑甜乡里。
鼻子痒痒的,奇才懒得睁眼,用手揉了揉,那痒痒竟是没完没了,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身边传来清脆的笑声,奇才恼怒地睁开眼睛,绿夏手里拿着根草,就在旁边看着他,笑意盈盈地道:“大懒虫,快起来,都晌午了!”
奇才全身酸痛,懒得动弹,便闭了眼,嘟囔道:“再躺一会儿。”绿夏道:“那你睡吧,我先吃饭。”
奇才一下子蹦了起来,绿夏笑道:“馋鬼,听到有吃的就起来了。”转身拿过一大片叶子,塞到他手里,“吃吧!”叶子上面一撂削得薄薄的鱼片,旁边配以海藻,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奇才问道:“这是什么?”
“鱼脍!”
奇才道:“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得其酱不食’,酱呢?”
“没有,不吃拉倒!”
绿夏伸手来抢。到嘴的食儿还能让她抢走?奇才双手紧紧护住,绿夏手指在他腕上一搭,喝道:“松手!”奇才顿时两手一麻,眼看鱼脍要被夺去,情急之下,他低下头去,张开大口,“嗷”地一声将一撂鱼脍尽数吞下。
鱼肉塞了满口,他两腮鼓胀,一时说不出话来,样子一定极为滑稽,绿夏笑不可抑,指着他说道:“这吃相比猪还难看。”
他嚼了半天,好不容易咽下,腾出嘴来说道:“对对,我的吃相比你难看!”
她扔下鱼脍,扑上来便要打,奇才蹭地一下蹿了出去,远远地拱手道:“贤妹厨艺精湛,愚兄佩服之至。”
她得意地道:“算你有口福,这可是本姑娘第一次做饭。”
奇才又吃了三堆鱼脍,喝了两个果子,才舒服地躺下来,看着天上的白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你要我随你来,我随你来了,如今须得说清楚,我们远渡来此,差一点作了海神鱼的口粮,到底为的什么事?难道就是为了吃吃喝喝?”
绿夏道:“你这人好没良心,若不是我,你能看到如此好景致?能喝到如此好喝的椰汁?说什么‘就是吃吃喝喝’,人生匆匆几十年,若不看尽天下美景,食尽天下美味,岂不是平白虚度?若不是本姑娘带你出来见世面,你这辈子都是白活!”
奇才懒得与她争辩,说道:“好好,何大姑娘说得都对,现如今呢?到底要去哪儿?”她伸手去旁边大石上,取下一件袍子,说道:“换上这件袍子,咱们边吃边走游琼州。”
那袍子通体红色,前胸后背各绣着一轮白日,很是鲜艳,奇才说道:“我有衣服换。”昨日怕渡海有失,他将包袱牢牢系于后背,还好未曾丢掉,里面有青青给他做的衣衫。
“穿这件!”
“这件颜色太扎眼了,我不穿!”
绿夏脸色一沉,说道:“当初求着我解毒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让你向东绝不向西,我让你向西绝不向东,什么都听我的!如今连件衣服都不肯穿,更别提其他了!”
奇才心念一动,她自北邙山千里迢迢跑来这蛮荒之地,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救了他的命,又助他救了阿真的性命,她对他实在是恩德非浅,自己便将这条命还她,也是应当,只穿一件难看的袍子,又有什么要紧?
想到这儿伸手接过红袍,“其实仔细看看,这袍子也蛮好看的。”
绿夏顿时眉开眼笑,他换过袍子,向着她道:“怎么样?是不是翩翩美少年?”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傻得要死,别提多傻了!”
海边全是高大的椰子树,阳光耀眼,碧海蓝天,景色漂亮得让人想放声歌唱,奇才心情大为欢畅,早把昨日吃的苦头忘在脑后。
二人沿着海岸信步前行,恍如身在仙境一般,周围渺无人烟,奇才提一口气,纵身向前,势如奔马,绿夏叫道:“跑那么快,显摆你功夫好么?”奇才略停了停,等她跟上来。
两人不歇气地跑了半日,身边景致突变,海边皆是巨石,或圆或方,或立或卧,幻化出各种形状,绿夏高兴得像个孩子,在巨石中跑来跑去,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瞧,那块像猴子!”
“这个像不像乌龟?”
“小白快来看,这块石头像个老爷爷!”
她已将奇才的称呼改为小白,说是与她的大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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