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嘴里不断地道:“五神枪的武掌门到了。”“合帮的山帮主也来了。”“那个是商家庄的商庄主。”“咦,怎么没有韩家的人,难道韩家没人过来?”
正喧闹着,忽见梁世宽陪着一个人进来,嘴里叫道:“爹,高将军来了!”梁之量急步出来相迎。这高将军也就三十岁年纪,当数梁之量的晚辈,大概因为是官身,梁之量才会如此重视,竟至降阶相迎。
蓝秋一直默默不语,此时忽地开口问道:“这高将军是谁?”
田严沉吟道:“此人……在下也不相识。”
常中林却慢条斯理地道:“梁家确实是大家,连高帅也派人来贺寿。”
蓝秋道:“高帅?莫非是高琼?”
常中林道:“正是,此人是殿前都指挥使高琼的儿子高继宣,他少年时便与当今圣上交好,曾几次放任外官,去年被召回京师,眼下担任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虽然年纪不大,但精明强干,深得圣上宠信,是朝中有影响力的少壮派人物。”
田夫人冷笑一声:“认得人多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在院子里入席,连屋都不进去。”卢俊嘟囔道:“说得倒像自己能进屋似的…”
高琼号称大宋禁中第一高手,一手祖传高家枪法冠绝当世,在军中威望极高,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所谓虎父无犬子,高继宣自然差不了。
梁之量拱手迎出,连称“高将军”,高继宣却迎头拜了下去,说道:“家父有公务在身,不能亲至,小侄特奉家父之命,来为梁世叔祝寿,恭祝梁世叔身子康健,春秋不老。”他如此说,便是只叙私交,不论官身了。
梁之量忙伸手相扶,高继宣身形一滞,笑道:“世叔这是考较小侄的功夫了!”说着,身子一矮,跪了下去,磕足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
梁之量还了半礼,“贤侄功夫又精进不少。”这一跪一扶之间,已看出梁之量功力极其深厚,他单掌一托之下,高继宣竟没跪下去,若不是他下盘极为扎实,这三个头怕是要磕不成。高继宣颇得高家枪的真传,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凤毛麟角的人物了。
喧嚷声中各人落座,梁之量、魏直、方回之、高继宣坐了首席,席上还有少林寺的传功大和尚成武大师和青城派剑术高手松风道长,二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梁之量举杯站起身来,大声道:“今日高朋满座,各位同道光临蔽宅,来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祝寿,梁某人万分感谢,我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正待举杯共饮,忽然大门敞开,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公义使郑三,奉何门主之命为梁掌门祝寿!”
人尚在门口,隔了几重院落,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众人耳中。在座众人仿佛得了号令一般,酒还在手里端着,脑袋却刷地一下,全转向门口。
郑老三面带微笑,大踏步跨进门来,边走边向两边招呼,仿似走亲访友一般,极为亲切自然。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挺拔俊秀的年轻人,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另一个人面色黧黑,身材瘦削,手中挥着一柄折扇。
梁世宽紧跟在旁边,面色多少有些尴尬,眼见公义门来得蹊跷,搞不好会捣乱踢场子,可是人家说是来祝寿的,俗话说上门不打送礼的,人家远来是客,梁家自是不能失了礼数。
梁之量放下酒杯,沉声道:“在下与公义门素无交情,怎敢领受何门主的礼物?”
郑老三道:“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见面就带着三分亲热。何门主素来仰慕梁掌门的为人,此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上门,替他老人家传达心意,在下备齐了贺礼,千里迢迢,晓行夜宿,总算是赶上了正日子。”
他口齿伶俐,态度从容,自有一番风流潇洒,梁之量若是再推托,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郑老三微微一笑,说道:“梁掌门不会是舍不得这杯酒吧!”
梁之量哈哈大笑,“如此多谢何门主,郑先生请上座。”他代表何无敌,身份自是不同寻常,当即被让入首席。
田严说道:“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公义门不一定憋着什么心思,只是太原韩家怎么没人上门呢?真是奇怪。”
席上人互相寒暄,众人至少表面上礼数周到,唯有魏直沉着脸,对郑老三不理不睬,这也难怪,他刚收到公义门的盟主令,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郑老三并不介怀,说道:“蔽门略备薄礼,还望梁掌门笑纳。如聪,拿上来!”他一挥手,捧着礼盒的卫如聪走上前来,双手举起手中的盒子。
郑老三将盒盖啪地掀开,说道:“请梁掌门收礼!”
卫如聪将礼盒放在桌上,梁之量低头一看,忽地脸色大变,手指点了两点,说道:“这,这不是韩掌门的金刀吗?”
郑老三点头道:“好眼力!这正是太原韩家的祖传金刀,这份贺礼梁掌门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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