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从了军,投入到杨延昭麾下,军营里有不少熟人,除了郑长生和冯英、魏彬、刘绍等人,还有在岭南结识的大肚虎胡庆和移山虎张环。
他常在军营里和袍泽厮混,冯英是他的铁哥们,刘绍对他依旧有些耿耿于怀,胡庆和张环常谈到绿夏,不断勾起他对绿夏的思念,如今不知她伤势如何,身在何处。
他每日修行酒色神功,内息逐渐粗壮,已经颇具规模,奇才自觉功力恢复了不少,实在按捺不住,一个人骑马,日夜疾驰到了太平庄,夜里偷偷地溜了进去。
庄里静悄悄的,好似没有几个人,他在庄子里寻了个遍,除了两个巡夜的之外,并未见到其他人,奇才心道:难道何玄等人已经走了?
他不死心地四处寻找,一直找到后院,忽听咴咴的马叫声传来,循声过去,眼前是一排排马厩,马头攒动,不知到底有多少匹,其中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高大雄健,正不分地刨着蹄子。
奇才走近一看,却是绿夏的大黑马,大黑本就与他相熟,见了他格外亲热,不住地昂首嘶鸣,奇才心中欢喜,大黑还在,绿夏多半也在。
他正摩挲着大黑,忽见远处一个人影,正低着头慢慢走近,他手里端着个大木盆,里面装满了东西,想必是喂马的草料,他边走边叫道:“莫急莫急,你的饭食来了!”
奇才忙闪身躲在黑暗处,却见那人慢慢弯下身去,将盆里的草料倒在马槽中,大黑立时低下头去咀嚼起来。
那人将木盆放在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马颈,低声道:“大黑大黑,你怎么这么不老实?是不是想念主人了?你可知她受了伤,一时半会骑不得你了。”
他抬起头来,望着夜空叹了口气,“唉,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想必以公义使的医术,应该无碍了吧!”
他的半边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奇才心中一动,“这人怎么如此眼熟?”
此时大黑抬起头来,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咴咴叫了两声。
那人又道:“吃吧!吃吧!这是你最爱吃的,吃了多多长膘,夏主儿若是见你瘦了,她可饶不了我!怎么?你不爱吃吗?明日我带你去外面,吃新鲜的嫩草,可好?”
他絮絮叨叨地添着草料,样子完全不像是伺候马匹,却像是在照料自己的亲人。
奇才越看他越是眼熟,猛地想起,此人原是爱马成痴的邹大郎,因打赌驯马输给了绿夏,做了她的马奴。
奇才闪身出来,低声叫道:“邹兄!”
邹大郎吓了一跳,猛地抬头,见到奇才,愣了一愣,两步跨上前来,一把拉过他,走到黑暗之处,低声道:“谢天谢地,王兄弟你还活着。你怎么还敢在此地出没?若是被人见到可不得了!”
奇才道:“邹兄,绿夏在哪儿?她的伤势如何?”
邹大郎道:“夏主儿虽是性命无碍,却大大损伤了筋骨,多亏吴二公义使医术高超,已为她续骨疗伤。半个月前令主已将她送走了,据说是送到门主身边休养。”
奇才道:“何门主如今身在何处?”
邹大郎道:“我一个养马的,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夏主儿临走时再三交待,让我一定要照料好大黑,我听她的意思,令主应是生气了,不准她再出来在江湖上走动。王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
奇才想到绿夏如此都是因自己而起,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感激,问道:“她临走之时,可还说过什么?可曾,提到过我?”
邹大郎道:“兄弟,你先保住自己性命,日后自有相见之期,你放心,若是再见到夏主儿,我定将你的消息告知给她!”
奇才明明知道,绿夏不会和一个马奴多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要去问,只要是有关绿夏的消息,便觉得格外在意,好似他与她连着骨头连着筋,她的伤也让他觉得疼痛,她的欢喜也使他欢喜。便连眼前的邹大郎也变得亲切起来。
邹大郎道:“据说夏主儿当日伤势沉重,多亏身上穿了护身的软甲,才未坏了性命。有一次我听到几位公义使聊天,说她曾为魏家人求情,令主爱女心切,便改变初衷,放了魏家一马。”
奇才却不知道,绿夏刚醒时便问起了他,听说他已经死了,并没有哭闹,只向着何玄道:“爹,你十招未奈何得他,你输了!”
何玄是什么身份,虽说是因为绿夏插手,未能在十招之内收拾了王奇才,还是按照二人赌约,释放了魏家众人。
奇才打听不到绿夏的下落,只好离了太平庄,回转保州。
除了在军营里当差,他有空便去魏家,传授魏云龙轻功。
魏云龙的伤势好了许多,走路已无妨碍,又开始每日练功了。
经了这一番变故,魏云龙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模样,却像是多了许多的心事。
魏彬派人去药谷接香秀,却见谷中人去屋空,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那些药田自有当地的农人伺弄,打听了许久,也无人知道药王阿三和香秀的下落。只是大湖之中青龙寨的匪徒一夜之间全部毙命,据说是药王阿三的手笔,众人都拍手称快,皆说这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魏云龙每日好似拼命一般练功,功夫涨的飞快,尤其是轻功,在奇才的调教下更是一日千里,配合魏家的双钩绝技,更是威力大增,魏家仅存的几个第三代中,功夫以他为最。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又到了来年春季,公义门席卷中原,无人能撄其锋,中原武林大多臣服。
汴梁梁家举家向南搬迁,去了偏远之地,洛阳方家因老太爷病重,不愿离开故土,还在洛阳苦苦支撑。公义门忙于巩固势力,一时倒未腾出手来对付方家。只是四大家的确没落了,中原武林已经改朝换代。
保州地处宋辽边界,一向是双方征战之地,向来由名将镇守。
杨延昭少年时便随其父杨无敌四处征战,手中一柄金刀,勇猛无俦,又深通兵法,长于练兵,多年镇守边关,手下兵虽不多,却都是精兵强将,契丹人颇为忌惮,故此在他镇守的地界,双方虽然时不时冲突,却少有大规模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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