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石保吉带兵出战,本来只是想骚扰敌军,没想到刚一出营便见大队辽军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宋兵急忙结阵抵挡,且战且退,好不容易退回大营。
辽军开始持续不断地冲击宋营,冲在最前面的是无甲骑兵,这些人防护力弱,但是相应的便愈加灵活,他们皆用强弓攒射,箭矢铺天盖地地泼入宋营之内,一时之间,营中无人敢来回行走,兵士都躲在防护墙之后,或者头上顶着木板。
城上城下的宋军开始反击,弓弩齐发。这些天宋军大战小战经历了不少,将士们对此已有些习以为常,营中忙而不乱,即便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弓兵弩兵也都能各司其职,箭矢密集,对辽军产生不小的杀伤。城上距离较远,一般的弩都不济事,只有大力的强弩才可发威,也可提供一些支援。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宋兵手指僵硬,多少影响了开弓,而辽军来自北方苦寒之地,相较而言更加耐寒,开弓与往常无异,这是辽军所长,而宋军身处营垒,背靠坚城,占据地利,这是已方的优势,双方各有所长,战场上的局势也难分高下。
辽军骑兵冲到营地近前,便成弧形向两边跑开,后面的骑兵跟上,无甲骑兵之后是半甲骑兵,防护力便强了不少,辽军最强的全甲骑兵都在最后,皆是百战精兵,在军中十分金贵,一般到了要紧的时候才会全力冲上。
宋辽两军厮杀了一天,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大宋皇帝赵恒心中不安,当晚便移驾南城,隔了一条河,耳边清静了不少,心中也随之安定了许多。
城外鏖战了几日,突然传来消息,辽军将领萧排押已率军打破了通利军,一时宋军震恐。
通利军就在澶州城西北,双方互为犄角,相互呼应,往来支援。
原来辽军在进攻澶州的同时,已分兵去西北劫掠,通利军首当其冲,未能阻挡辽军猛烈攻击,仓惶逃窜,军中粮草辎重尽为辽军所得。
大宋军民自皇帝以下,心情都格外沉重起来,刚刚烧了敌军粮草,士心大振,没过几天便被辽军从通利军掳掠了回去,如此看来,即便断了敌军粮道,辽军也可在宋境中肆虐,掠夺辎重,以战养战,这种境况未免让人产生绝望之感。
原本皇帝只是暗自差人去辽营,商讨议和可能,经此一战,再无意隐藏心思,干脆与寇准等人摊牌,要正式与辽军议和。
眼下此事还极为机密,只有几大重臣知道,梁世美却早早得到了消息。
他这一阵子都跟随高继宣在皇帝身边宿卫,凭他的武功和才识,深得高氏父子器重,又因烧粮一事,入了皇帝的法眼,此时可谓顺风顺水。
这一晚,梁世美稍得空闲,便提了酒食,出门去寻奇才与二牛。
澶州城处于战时,实行宵禁,百姓们一入夜便关门闭户,路上空空荡荡,除了巡夜军士,再无旁人通行。梁世美有禁中腰牌,自可畅行无阻。
奇才与二牛一起住在城楼附近,本来奇才是高继宣拉来护卫圣驾的,可他嫌呆在皇帝身边憋屈,不及在前线打仗痛快过瘾,便与军士们住在一处。
二牛也是一般想法,把保护寇准一事都交与了邹芳,每日只与奇才和荆门虎豹堂众一道上城御敌,周围全是一帮大老爷们,邹芳自是不方便一处。
二牛便得了自由,夜夜欢饮,只是城中酒肆多已关门,不如平时随意供给,好在他脸皮厚,只每日向寇准、石保吉等人讨酒喝,这些人虽对他来者不拒,奈何他们太忙,常常捉不到人,二牛便三天两头地渴酒,深以为苦。
此时他正酒瘾发作,躺在床上哼叽,奇才好笑道:“你怎么酒瘾越来越大,不喝酒能死啊?”
“不能死,能疯!”二牛气哼哼地叫道。
梁世美就在此时推门而入,“谁要疯了?”他笑盈盈地问道。
二牛看了他一眼,立时跳了起来,抢过他手中的酒食,笑道:“梁三哥,你真是我的活菩萨,救命的佛陀。知道兄弟馋酒了,专门救我的。”
梁世美笑道:“我能掐会算,知道你正在受苦,特来点化于你。”
奇才道:“三哥你救他作甚?就该憋一憋他,一日不喝酒便难受,泡酒缸里得了。“
二牛早喝了一大口,“醉死在酒缸里才称了我的心。”
三个人落座,边饮边谈,梁世美道:“你们哥俩这几日杀敌痛快得紧吧?我只被高继宣的面子拘住,每日就围着皇帝老子打转,不能随你们一道守城。”
奇才道:“杀敌固然痛快,护卫皇帝更是大事,既然有人要刺驾,皇帝离京之时是最好的机会,我担心那些人早晚还会动手,梁三哥你可得小心了。”
梁世美道:“你们两个都得回来帮忙,别等咱们忙活半晌,好不容易打退了辽军,皇上再有个闪失,那可是得不偿失,几十万大军都可能立时瓦解,大宋朝就危险了。”
二牛道:“京城不是有现成的小皇帝么?老子没了就让儿子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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