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孙云圣、柳馨儿和夏文命几多周折,总算在一个烟霞满天的清晨,踏入九黎之地。
三人一路行来,沿途所见和巴蜀风光截然不同。
夏文命便担当起解说之职:
九黎地势低平,背倚巴蜀山川,面朝南海,沿海边境处又有山峦相阻,这便使整个九黎宛如一个低洼的盆地。
该地又多雨,往往一日之内天气变幻数次次:上午天气晴朗,午时过后便会大雨倾盆,过个把时辰后再次恢复云淡风轻,这便形成了九黎独特的湿热的气候。
此地茂盛丛林处处可见,林中植物多阔叶疏枝,藤蔓丛生,落叶腐败之后又化为剧毒瘴气,滋生蝇虫毒蚊,往往叮咬的行人苦不堪言。
故而九黎境内人口比之大荒其余各洲要少得多,只有三苗、氐人等未开化蛮族再此居住。
柳馨儿和孙云圣举目四望,果然见小径两侧皆是茂盛丛林,林中芭蕉,棕榈等树木叶大如扇,又有榕树枝叶亭亭如华盖,气根藤蔓纠缠生长,时而可见枯木之上又丛生兰草,开出巴掌大小的花儿来。
林中水洼遍地,有麋鹿白鹤近水而居,猿猴腾挪于枝叶之间,惊起大片飞鸟,还有长鼻巨耳的野象,丝毫不惧行人。
此时乃是旭日高升之时,林中毒蚊瘴气不起,三人行走在丛林曲径之中很是惬意。
小径曲折,每每于丛林之中峰回路转,景致又是不同,孙云圣和柳馨儿都是第一次到九黎之地,何曾见过这等风景?
是以三人边走边聊倒也不觉得乏味,直待午时将近,突然眼前一阵开阔,密林古木皆消失不见,原地现出一个好大的军营来。
三人便知天合关到了。
孙云圣抬头观看,这片开阔的营地也不知方圆几里,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三人站在关前,只觉得一股萧杀之气迎面扑来,使人顿生面对巍巍雄峰之感。
“好个天合关,难怪能威震九黎,令蛮夷各族不敢来犯。”孙云圣忍不住感慨,或许是因前世经历的缘故,令他一直对神机营这种军中门派极有好感。
怎见得这军营威风?有诗为证:
军帐多如繁星,战马长嘶如龙;
营中鼓声震天起,刀光与日争锋;
杀气直冲霄汉,校场旌旗蔽空;
举目怒龙腾云处,都尉正点兵。”
孙云圣忍不住心中默念口诀,运转慧眼观看天合关,只轻微一瞥,便望见军营半空之中匍伏着一只十丈高下的洪荒凶兽,血盆大口,牙尖爪利,咆哮着迎面扑来。
孙云圣只觉双眼一疼,忙收了慧眼不敢再看,又见柳馨儿和夏文命也在打量前方军营,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孙云圣知晓慧眼之中望见的洪荒凶兽,实为这数万将士军威所化,和敌军对阵之时,还未开战,只这股气势便会令敌人战力减上三分。
天合关都尉鹿鸣之能够令这数万兵将上下齐心,凝结出如此威势,看来果有过人之处。
夏文命在潇湘楼时大致将这位神机营英杰的生平经历,为人脾性跟孙云圣说过,当时孙云圣也仅仅当作江湖轶事来听,直到此时才算真正对这位被称作年轻将领好奇起来,想要见识这鹿鸣之到底是何等样人。
三人打量了片刻,夏文命便走上前去拿出夏侯令牌,言明要在军营中借地歇息及过关事宜,当下便有兵卒拿了令牌进去禀告。
不多时,那兵卒便走了出来:“将军已经准了三人所求,但将军此刻正在校场排练军阵,无瑕出迎小世子,乞请告罪。”
大概是被这军寨士气所慑,连一向刁蛮的柳馨儿也未叫嚷说人家失礼,当下几人便被那兵卒领着往天合关中军帐星罗棋布之处而去。
这天合关不似剑门关那等居城而守的要地,营中之景自是不同。
放眼望去,只见巡望的箭塔高耸,战车、弩车罗列,马厩之中战马长嘶,往来巡逻军士兵刃闪烁寒光,远处校场之中,军阵演练之时旌旗遮天蔽日,呼喝之声直冲霄汉。
大体观之,这天合关不似坚守之所,倒和那剑拔弩张的临战军营一般无二。
孙云圣感觉,即使此时突有强敌来袭,这天合关中将士也能从容应对,不会出现慌乱之感,心中不由得对鹿鸣之又高看几分。
夏文命经常往来于此地自是不提,柳馨儿见这天合关中雄浑气势,也不由暗赞:“神机营将士果然不凡!”
天合关屯兵数万,军帐众多,倒不必似在剑门关借宿时那样三人同处一帐。
直到此时,孙云圣才算有时间好生静坐调气,将前些时日因修为暴增所致根基不牢,心境不稳的弊端一一平复。
孙云圣端坐军帐,诸念不起,无思无觉进入定境,默默运转法力,打磨七魄凝聚而成的七枚剑丸,使其圆融如一。
修行根基不牢,则魂魄易被杀伐戾气侵扰,迷失心境丢了本我,以后再难有寸进不说,怕是沉沦魔障,化身杀伐傀儡也是可能。
故而这一番打熬魂魄之功,虽不能吸收周天星力使修为增长,但也是丝毫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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