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盯着冯二,发现这人有些拎不清。
中了蛇毒,每一秒都很关键,晚那么一丁点,毒进入到心脉,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坦白说,冯二的运气很好,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鬼医,若不是看在冯家兄弟是在问神串店毒发,鬼医根本不会出手。
鬼医的医术,千金难求。
“你想活还是想死?”
鬼医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眼神锐利地盯着冯二。
冯二腿抖如筛糠,差点吓尿裤子,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想着为自己谋福利,要钱不要命了!
“我们兄弟是被问神串店害的,东家在哪里,是不是要赔银子?得多少银子才能换来一条命?”
谁也不想死,冯二更是有很强的求生欲。他之所以敢这么叫嚣,只因为他的伤口只破了一点皮,或许毒素不会渗入太快。
再一个,他还是为好处。
问神串店的东家有钱,众所周知,冯二估算自己的腿保不住,更想多要一些赔偿,留着傍身用。
“既然不想医治,那么你就等死吧,等你死后,我会把银子赔给你老娘。”
方芍药淡淡地看着冯二一眼,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毫不留情。
这下,冯二害怕了,老冯家就他和大哥,万一他也死了,就他媳妇那样的,说不得会把他老娘赶出来。
此刻,冯二终于清醒些,意识到自己犯蠢失言,命都没了,谈钱有啥用?有钱没命花。他娘只能烧给他,到下面能不能享受到还另说。
“为什么要用刀?我……我怕疼。”
冯二眼神闪躲,尤其是看鬼医手里把玩着锋利的尖刀,他就想躲起来。
“那你可以安心等死,死了就不疼了。”
鬼医搬一把椅子,悠闲地坐在一侧,尖刀在他的指缝中灵活地穿梭,竟然没有损伤分毫。
冯二:“……”
这人太可怕,他要找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气氛压抑,冯二看到蒙着的白布,心底越发恐惧。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爬,抱住鬼医的大腿,哭求道:“郎中,求您救命啊,救救我!”
人死不能复生,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冯二恨自己穷怕了,脑中只有银子。
鬼医估算一下时辰,点点头。
“我先说明一点,刮骨疗伤不能使用麻沸散,否则会有损经脉。可若不用麻药,强行剔除你骨头上的腐肉,那痛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鬼医尽量把眼下的情况说得简单易懂,人的骨头被皮肉包裹,期间有很多血脉,在刮骨疗伤时,其中一个小小的偏差,就会导致血管破裂,经脉断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缓他的疼痛感?”
方芍药皱眉,冯二那么怂,肯定忍受不得,眼下,他们只能先把冯二的命留住,再调查蛇毒的来源。
听说酒精能很好地麻痹人的神经,方芍药提出建议。
“不可。”
鬼医摇头否定,冯二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喝酒会加快毒素蔓延,伤及心脉。
所以想要活命,没有办法,只能挺着。
冯二眼睛紧盯着鬼医手里的刀,白眼一翻,立刻晕死过去。
“来几个人,压着他,不能乱动。”
在刮骨疗伤的时候,只要乱动,手下的刀发生一点小偏差,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鬼医救人只有一个原因,他和方芍药想的一样,问神串店出现剧毒的毒蛇,很是蹊跷。
一旦不能做出个合理的解释,问神串店必将陷入一场风波中。若是被衙门贴上封条,他喜欢喝酒的地方就没了。
“可是,冯二晕着,能下刀吗?”
方芍药指了指扔在昏迷中的冯二,此人胆小如鼠,鬼医这边还没动真格的,冯二被吓晕过去,这么胆小的人,会是别人派来找茬的?
“无妨,他马上会疼醒。”
鬼医镇定地给刀片消毒,又让人准备热水,两个官差并问神串店的两个伙计按住冯二。
方芍药深呼吸,不想看见血腥的,连忙退出来。
几个伙计堵在前门和后面,禁止有人强行闯入,二层的雅间楼梯口,还有守候的官差。
方芍药叹息一声,自家咋就这么倒霉啊。
“娘子,把这个戴上。”
还不等方芍药说话,就被萧铁山带入怀里,很快,她的耳朵上多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棉花,是棉花做的耳塞。
“等一下冯二哀嚎,太吵。”
方芍药耳朵里有耳塞,萧铁山放大音量,她听个模糊,大体明白自家丑夫的意思。
“啊啊啊!”
似乎在附和萧铁山的话,他话音刚落,鬼医对着冯二的腿开刀,就听见冯二的哀嚎声。
他的嗓音太凄厉,鬼医没办法专心,指挥孙大明白,往冯二口中塞布巾,以防止冯二在疼痛中咬到舌头。
隔壁雅间,方芍药已经坐定,她喝了一口热水,才感觉手脚暖和些。
鬼医给冯二做手术,问神串店的炭盆都端过去了,这边没炭盆取暖,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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