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蝶一口气说明原委,方芍药又叫来小丫头问话。
小丫头才七八岁,是一个伙计的闺女,过来帮忙端茶倒水,伙计家里困难,秦氏也是好心,就让小丫头拿着一份工钱。
因为此事,小丫头被吓得不轻,连连颤抖。
“你是说,秦氏喝药的时候,屋里没有别人?”
方芍药问明白几个疑点,做到心中有数。
这些话,何玉蝶已经问过一遍,小丫头哆嗦了一下,点点头。
“当时我在灶间里烧水,突然听见响动,茶碗都碎了。”
小丫头以为秦氏和于先生闹起来,战战兢兢地进门,结果就看到秦氏躺在地上,不停地呕血。
“夫人她好像有话说,但是我没听清楚。”
小丫头太害怕,尖叫两声,立刻跑出去找她爹爹,二人半刻中以后,再次进门。
“难道中间你还离开过?”
何玉蝶问的时候,小丫头只说喊来人,没说自己离开了。
所以,她离开这半刻中,秦氏很可能被人灌下鹤顶红。
这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方芍药头晕脑胀,所有一切没有证据,全靠假设。
不过,屋内的确是有老鼠药,自从何玉蝶因为老鼠害病,秦氏对老鼠有恐惧感,家里配的老鼠药,是强效的,药效是普通的好几倍。
“神机,你有没有办法判定,这两种毒药的先后顺序?”
如果秦氏自己赌气喝了老鼠药,在小丫头叫人的半刻中,又被人喂下鹤顶红,这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
无论是老鼠药还是鹤顶红,都有吐血的可能性,所以,凭借秦氏的反应来看,他无法断定。
主要他当时不在现场。
“你后来叫人过来,这中间有人来过吗?”
方芍药尽量和颜悦色,安抚小丫头,让她别那么害怕,好好回想。
“老爷好像来过。”
小丫头表示,当时她真的吓坏了,慌不择路地去叫人,隐约在门口看到青色的袍子。
于先生穿着青色的袍子,这一点吻合。
至于别的,小丫头自己想不起来。
“那屋内后来是谁打扫的呢?你听见有碎瓷片的声音,碎瓷片和药碗在哪里?”
小丫头摇摇头,她不记得了。
当时太过忙乱,细节上没人注意。
“那你这几天不用伺候了,跟着你爹爹吧。”
方芍药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安抚道,让她别怕问话的内容告诉旁人。
小丫头点头,忙不迭地保证。
问出来的线索作用不大,无非是又把于先生装进去。
为此,方芍药查了啤酒作坊的账册。
于先生先后在账册上支走千两银子,的确是不小的一笔。
按照秦氏的偿还能力,不至于还不起,不过廖为做官,将来阿巧想在婆家过得好,嫁妆少不了。
以秦氏疼爱女儿的性子,少不得要倾尽举家之力。
“这边交给我,我尽量。”
鬼医还是那句话,他救不了,大罗金仙来也无济于事。
喝下鹤顶红活下来的都很罕见,更别提两种毒药掺和在一起。
离开啤酒作坊,方芍药和萧铁山商议一下,决定动身前往太白楼。无论如何,秦氏的事都和婉娘脱不开干系。
夜幕降临,秦城下方的护城河上灯火通明,画舫在河道上穿梭,亮起五颜六色的灯火。
四周的香粉,混合着花香,散发腻人的味道。
“大爷啊,来听个小曲儿,我们茶楼的姑娘会唱十八摸!”
“来我们这,我家姑娘姿色好!”
耳边响起招揽客人的声音,下楼揽客的都是年纪大的花娘,面上涂抹白花花的粉,大红嘴唇,一说话露出一口白牙。
多亏有灯笼照亮,不然在夜里,容易吓到路人。
方芍药意识到,她和萧铁山正走在花街上,两旁清一色的华服男子,前面那位就晃晃悠悠的,一看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为争抢客人,两家的姑娘用尽浑身解数,二层有姑娘挂着面纱,对着楼下的人招手娇笑。
“老爷,来我们茶楼坐坐?”
一个胖胖的大娘挤到萧铁山身侧,见方芍药也在,诧异地看一眼。
“大娘,我是他娘子。”
方芍药的言外之意,提醒大娘,萧铁山带着娘子,不可能是成为花街柳巷的座上宾,这种揽客,目标客户都没找对,能有什么生意啊。
“原来如此。”
大娘若有所思地看向二人,先是诧异,而后带着点了然,她语气深沉地道,“那你们二位算是找对人了,咱们楼不仅有美貌的姑娘,还有俊俏的小倌。”
这一对夫妻,男女一起逛花街,这么多年也没见几个,真会玩。
方芍药:“……”
大娘,您的思想很邪恶啊!
在这里不好和人解释,二人飞快地闪人,在跑路的过程中,萧铁山被花娘扔下的肚兜砸中,全程黑脸。
好不容易穿过花街,达到太白楼,方芍药出了一身汗。
华灯初上,正是太白楼热闹之时,一楼大堂内,众人举杯畅饮,不时地发出点起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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